色四合。
玉嬛走得倦懒,双脚略觉酸软,见山道上有横倒的古木,顺道坐下歇息。见梁靖仍是神采奕奕的模样,仿佛再走百里都不在话下似的,心中羡慕,咬唇懒懒地道:“往后早上起来,你也教我练练身手好不好?”
“你学那些做什么?”
“强身健体啊,免得走半日便撑不住。”
梁靖垂眸,将她吹乱的发丝捋在耳后,“很累么?”
“脚酸。”玉嬛老实回答,正挣扎着要不要厚脸皮撒个娇让梁靖背回去,那位却忽然蹲在了她跟前,一只手探出来,轻易捉住她秀足,将锦靴脱下来,轻揉了揉。
这动作迅捷流畅,待玉嬛反应过来时,一只脚已然落在他掌中。
隔着一层罗袜,他默不作声地拿手指头轻轻按揉穴位,酸痛过后,便是惬意舒适。
玉嬛僵了一瞬,到底没忍心抽回来,便只闭了眼,任由他将左右脚都按揉一遍。满身劳累酸痛被捏得涣散,只剩下舒适传遍四肢百骸,就着柔和的晚风,令人惬意。林间风动,树叶梭梭轻响,渐渐地,脚底的力道便异样了起来。
罗袜褪去,他的手离了穴位,握着她软绵绵的脚,似摩挲,似把玩。
掌心渐而滚烫,从她脚心清晰传来。
玉嬛诧然睁眼,便对上梁靖那双深邃的眼睛,没了平时的沉静如水,却如海水渐沸,隐隐能窥到窜出的火苗。那眼神炙在她身上,令她脸颊不自觉地发热,想退缩时,他的手却游移而上,抚过秀致的脚踝,落在她纤秀的腿上。
第61章 第61章
次日清晨玉嬛醒来时, 身子陷在厚软的香帐锦被里,满心只觉慵懒。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天尚未明, 梁靖的胸膛近在眼前,紧实贲张, 沟壑分明。他的手臂一只在她颈下枕着, 另一只还搭在她腰间,一如平常拥着她睡醒时的姿势。
身体微微觉得酸痛, 倒也不难忍受——梁靖总算有点良心,虽克制自持了月余,昨晚并不曾过于折腾她,回来后又寻温水沐浴,将那满身酸痛散开, 再睡一觉, 便只剩两三分了。而此刻闭眼,除了情动娇羞,便是那极美的夜色。
郊野旷然, 夜风温柔,她倚靠在梁靖怀里,幕天席地, 抬眼是漫天星辰。
极美的夏夜, 自得知身世后, 她已许久没那等闲适心情去赏玩夜景。却未料有枕边人陪伴在身侧, 会是那样惬意美好的景致, 与她从前看过的夜色都截然不同。哪怕只是背后多了个倚靠的胸膛,这世间的许多景致便添了缱绻,别有滋味。
那是前世今生独自前行时,从未有过的踏实温暖。
她唇角动了动,闭了眼睛,将额抵在梁靖胸膛。
迷糊入睡,酣然一梦醒来,外面早已是日头高升,明晃晃的阳光自窗隙里漏进来,隔着两层薄纱帏帐,都觉温暖明亮。
玉嬛眯了眯眼,睡得心满意足,扭头便见枕边空荡荡的,梁靖早已不见踪影。她伸个懒腰,拥被坐了会儿,下榻叫人进来伺候梳洗,走到外间桌边,却见茶盘旁边放着精致食盒,抽开一瞧,里头是几样点心,余温尚存。
这是……
她心中诧然,遂叫石榴过来,“今早去买点心了?”
“是五珍斋那边送来的,说是大人今早途径,看到有热腾腾的点心出屉,便选了几样让人掐着时辰送来。”石榴倒了温水给她漱口,自笑道:“他算得还真是准,这点心来得不早不晚,就等着你起身时吃,刚好呢。”
“是么。”玉嬛嘀咕,眼中也漾起笑意。
倒真是没想到,梁靖瞧着在军中练得粗豪沉厉,竟也会这样细心。
而细心的梁靖此刻正在东宫的临风台,陪在太子和景明帝旁边,慢慢禀报近来东宫经受的几件大事。台上有亭,中间桌案整齐,上面摆了糕点果脯,怀王爷盘膝坐在蒲团上,一面听他君臣对答,一面慢慢地喝茶,眼底藏了隐晦笑意。
——今晨他原打算出城一趟,临出门时却被景明帝召入宫中,让他陪着来东宫瞧瞧。
兄弟俩也没声张,因天气甚好,只带了数名随从徒步走过来,到得这边,左右春坊各司其职,太子正跟梁靖商议一件这几日朝中紧锣密鼓办的事。景明帝那神情倒像微服私访似的,站在门外,也不叫人行礼出声,静悄悄听了半天,频频颔首。
等里面两人商议出眉目,他才进去指点,甚为满意。
过后,一群人便往这临风台来,促膝奉茶,慢谈国事。
临风台在东宫北角,楼台高筑,殿宇轩昂,因地势颇高,也成了不错的观景之处,坐在上面,可临清风而俯瞰周遭景致。如今的太子性格稳重端方,大半精力都放在朝政大事上,议事也都是在左右春坊,甚少有闲情逸致来这里。
景明帝当初做太子时,却极爱这座高台,平常得空时,总爱来坐着喝杯茶。
而那时候,陪在身边谈论朝政天下、品评文章翰墨的,都是韩太师。
这些年景明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