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声势日盛,大有不把官府放在眼里的架势。
若徐德明带着部下精锐投匪,将几处匪窝勾结起来闹事,只要能扛过官服剿匪的军队,朝廷必定会有所忌惮。届时,朝廷无力剿匪,又怕百姓跟着闹事动乱,必会行招安之策,将闹事的匪首们召回去做官,重新做个相安无事的局面。
这样的事,以前也有过许多先例,只要徐德明找朝堂故旧这般提议,事情必定能办成。
如此一来,徐德明不止无需问罪,还能保住富贵,再谋出路。
一番话滔滔说来,口若悬河,画了个又大又好吃的饼。
徐德明武夫出身,本身又不算太聪明周全的人,满心里怕革职问罪,又想不到好的出路,听见这提议,顿觉眼前一亮。
他身在灵州数年,对当地匪类的情形当然极为清楚。那些匪窝仗着山势之力,一群乌合之众说聚便聚、说散就散,朝廷数次出兵都拿他们没办法,若他带几位得力的亲信过去,又有在灵州经营数年的亲友势力,到时候必定能抗住剿匪的大军。
只要朝廷杀不死他,他这儿又闹个不停,招安的事便指日可待!
如此一想,顿觉此计别出心裁,甚是精妙,当即部署一番,带着几位铁了心跟他混的部下欣然投匪。
……
京城里,景明帝瞧见密探报到的消息,盛怒异常还没来得及处置,另一道奏报便飞到了跟前——徐德明谋事败露,带着部下亲信兵马,竟自投到山匪窝里去了!
这消息传来,举朝皆惊。
景明气得帝狠狠砸了好几副茶盏,当即命李辅整治兵马,发兵剿匪。
李辅上了年纪,已然不及从前骁勇,平素里喝着药汤整治军务还算稳妥,真要提刀上战马,却早已不似从前威风。他手下两位副手,徐德明已然投匪,韩林有心把事情闹大,激起景明帝满腔怒气后狠狠坑永王一把,哪会使出全力?
再往底下,虽也有能打仗的,却因徐德明带走几位、韩林藏了几位,战力便损了五成。
从二月底到三月中旬,李辅连着三番整兵剿匪,却都无功而返,反倒损兵折将,底下的先锋们伤了大半,连他都觉身体不支,倒在了榻上。
接连战败的消息传来,土匪气焰愈发嚣张,而朝堂之上却颇为萎靡。
景明帝对此很是头疼。因灵州北临边塞,南接京城,不敢轻易调两处兵马去跟那一伙土匪较劲,而在灵州境内,兵马虽不少,却没个得力的将领,这般没头苍蝇般打下去,得不偿失。
朝会上,便有人试探着提议,说土匪闹事虽可恶,毕竟也是百姓子民。既凶悍男对付,不如招安过来,为朝廷所用,将招安来的兵将分散派往南北各处,拧紧的绳化为一盘散沙,便再没了跟朝廷较劲的本事。
届时不止添了朝堂兵力,也能不费一兵一卒,除掉那祸患。
这提议说出来,景明帝脸色颇为难看。
群臣们既不敢附和,也无人反对,一时间鸦雀无声。
便在此时,太子越众而出,道:“朝堂有朝堂的法度,军中有军中纲纪。徐德明犯了朝堂律令,转而投匪,这是该当斩首的大罪,焉能招安再用?灵州兵粮充足,只因李都督年迈,又有徐德明从中作乱,才致剿匪不力。儿臣举荐一人,可平定此祸乱!”
他说的斩钉截铁,似对此事极为笃定。
原本景明帝沉目盯着御案的景明帝骤然抬起头来,“谁?”
“儿臣身边的梁靖。他曾在军中历练,履立军功,又通晓兵法韬略,颇有计谋。儿臣已与他商议过,他对此很有把握。”
这话说出来,景明帝便如久旱之后终于盼得春雨,稍稍展颜。
待朝会散后,便将太子和梁靖召往麟德殿单独议事。
隔日,梁靖便带了景明帝挑选的五百精锐,奉命赶往灵州。
第50章 第50章
梁靖北上灵州剿匪的事定下来, 永王大为气恼。
他虽借徐德明的手在灵州搅弄风云,却没法事事亲至, 只派了身边信重的人前往指点,顺道盯着那边动静。先前接到徐德明投匪的消息时, 永王便觉得不对劲,命人递信过去查问, 谁知那边却杳无音信——竟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失踪了!
这之后, 徐德明的行事便渐渐脱离了永王的掌控。
按永王的意思, 徐德明这罪名虽不轻, 若老实认罪, 至少能保住性命。回头等他稳住大局, 便能设法开脱, 而如今最要紧的, 便是将此事化小, 别往景明帝的肺管子上戳。谁知徐德明那般不识大体, 非但不老实安分,竟在投匪后连着叫朝廷吃了许多败仗!
如今景明帝盛怒,太子趁机撺掇拨火, 不管徐德明是胜是败,景明帝必会追究到底。
届时, 他和萧相恐怕都要受牵累。
脏水沾到身上, 还叫人看出形迹, 这一仗就算徐德明大获全胜, 对永王也没半点好处。
永王召了长史到跟前, 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