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小芫知道表哥还是担忧自己,便道:“表哥心意小芫明白,有柳妃照拂,我与祖母定会平安,只是这物件太过贵重……”
看到柳玉满是期许的眼神,元小芫将想拒礼的话,咽了回去,嘴角勾起了一个甜甜得弧度:“那小芫定会好生保管。”
说完,她将双手捧出,柳玉却只是将空空的盒子放在了她手心,拎着那精致的红鲤,轻道:“我……可以帮你戴上么?”
话音一落,元小芫怔在原地不知所措,这可是院外,万一叫旁人瞧去,会不会惹了闲话,但这男子是自己未来的夫君,理应不该拒他,可毕竟她尚未过门……
越想越不知该不该应下,见她低着头默不作声,柳玉以为她是害羞,默许了,便上前一步,打开绳结。
元小芫倒吸一口气,正要向后退,柳玉却已是将红玉锦鲤落在了她胸前,接着两手从她耳旁掠过,歪着头瞧着她脑后,小心翼翼地系着那根红绳。
此时她的鼻尖与柳玉的胸口,还不到一尺的距离,元小芫不敢乱动,生怕不小心便碰到了他。
四周静的只能听到耳旁柳玉粗重的呼吸,以及元小芫慌乱的心跳。
柳玉一把胳膊放下,元小芫连忙向后退了两步。
“真好看。”
“是啊,表哥的眼光总是不错的。”
他望着她道,她却以为是在说它。
“小姐,该走了。”
英绿的声音,将空气中刚刚升起的暧昧搅散了。这丫头回来的很及时,元小芫甚至觉得,她根本就没离开过。
去前厅的一路上,英绿又开始喋喋不休的叮嘱,这次入宫,柳妃只允了严氏祖孙俩人,张嬷嬷与英绿也不能跟着,毕竟照顾他们二人多年,猛然一分开,难免心里也惦记。
一路上马车颠簸,严氏晃得有些头晕,微微合着眼。
元小芫不知怎地有种莫名的不安,也许是因为极少出府的缘故吧。
听着外面喧闹的声音,她心里很是好奇,手指刚碰到帘子,身旁立即传来训声:“女儿家不可抛头露面。”
“原来祖母没有睡啊……”
元小芫嘟着嘴将手收了回来,倚靠在车边,随着马车的摇晃,那帘子时不时来回摆动,借着这个缝隙,她像只小猫一样,窥着车外的一些景象。
不知行了多远,严氏似是睡了,元小芫也被晃得有些迷糊,好像有些时候没听到车外的喧闹声了,元小芫小声问了问。
“快到皇城了,自然要安静,吵吵嚷嚷怎能行,姑娘若是累了,车中小憩一会儿,很快就到。”
车夫说得有理,可是越坐心里越慌,忽然想起临走时,姑母曾说,从柳府到皇城不过半个多时辰的路,为何走了许久都未到。
元小芫用手指挑开车帘的一角,这下惊得一身冷汗,哪里是快到皇城了,这马车外分明已是一片荒野。
“祖母。”她轻轻推了推严氏。
严氏还以为到了,婆娑地睁开双眼,却见到面色凝重的元小芫冲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接着掀开车帘,严氏大惊,立即握紧了孙女的手。
第四章
眼下时间紧迫,那车夫随时有可能停下车来,还好上车的时候,她记得马车夫并不是个孔武有力的大汉,若能出其不意,也许还可相搏一二,若是再走远,万一车夫还有同党,她们定会凶多吉少。
元小芫将发髻上的簪子紧紧攥在手心,严氏布满皱纹的眼皮不断颤抖,她知道孙女是动了什么心思,冲着元小芫直摇头,万一这车夫只是求财,元小芫却伤了他,将他惹恼,岂不是更加危险,这样想着,她便强按住孙女不肯松手。
马车速度渐渐缓了下来,元小芫知道事不宜迟,她将手从祖母掌中挣脱,小声道:“祖母安心。”
与此同时,马车外,车夫从袖中掏出一条黑色帕子蒙在了脸上,又从车板下,抽出一把尖刀。
刚一拉缰绳,便听身后帘子一动,还未来及反应,脖子瞬间一阵冰凉。
“嘶!”
车夫吃痛,猛然向后一撞,元小芫噗通一声摔了进去。
到底她不过是一个女子,力气小,只是在车夫脖颈处戳了个口子,并未伤及要害,车夫一手捂住伤口,一手将帘子撕掉,怒声道:“小贱人,还想伤老子!若不是那娘们儿让留你一条狗命,老子一刀劈死你!”
严氏大骇,立即扑挡在元小芫身前,泣声求道:“大人莫要伤我祖孙,我们身上所有钱财,可全部交你!”
“切,”车夫不屑地啐了一口:“你们那点儿东西就想打法老子?”
说着,一脚蹬在了严氏肩上,抓住元小芫的胳膊就朝车下拖,元小芫怕极了,拼命挣扎。
“小芫!”
严氏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再次扑来与车夫撕抢。
“老不死的东西!”
车夫用刀柄在严氏脖颈处用力一敲,闷哼一声,严氏顺应倒下。
“祖母----”
元小芫浑身颤抖,哀喊一声,用尽浑身的力气将手中发簪扎向车夫的大腿。
“哎!”
车夫疼得嗷嗷直叫,虽用黑布遮着面,也能从他扭曲的眉眼看到,这次着实狠,狠到元小芫竟将那发簪拔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