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洛话还没说出口，面前的人便化作一片雾，转眼间消失不见了。

静悄悄的桃花源，只剩于洛的身影，孤单地映在窗前。

于洛郁郁寡欢地回到砚脂斋，碰上从天宫回来的砚石。

砚石笑眯眯地说道，“丫头，你造化大了。天帝特许你位列仙班，在天文馆任职。想当年我入驻天文馆的时候，可是苦修了近千年哪。”

“哦。”

于洛应了一声，找了张凳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丫头，你怎么了？”

“没事啊。”

砚石撇嘴，显然不相信。

“还有，你现在还是散仙，没有府邸，天文馆还没有给你安排公干。所以你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我把锦画给你，从今以后，她就是你的书童了。”

于洛却是一点兴致也提不起来。想到昨晚左岸夜临走时说的话，心里沉沉的。好吧，她承认自己最初是为色所迷，谁让她禁不住诱惑，但爱他这件事，一点也不掺假。或许自己是因为不自信吧，至今都不敢相信那么优秀的神仙般的人物会喜欢自己，就像天上掉馅饼，捡起来的同时都会怀疑是不是有人恶作剧。

于洛比不上他所认识的女子，七窍玲珑，能说会道。一旦喜欢，嘴上说七分，心里则有十分，什么都写在脸上。但听左岸夜的话里，分明是怀疑她用情不专，花言巧语。天知道，她才是最应该担心的人啊。

更让人无语的事，他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径自消失了。

鬼知道他都在想什么？

于洛叹了口气。

锦画和砚石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第32章 因为爱情

正在这时，门外来了一位故友。

莫言难得地穿了一件青衣袍子，绣着翠竹，腰间系着一条深灰色锦带，挂着一块蓝田玉流苏，束着的发髻上别着一枚白玉冠，很是贵气。

进来之后，和砚石打过招呼，直奔于洛而来。

“洛儿。可否愿意一起出去走走？”

罢了，多思无益，出去走走也好。

于洛点点头。

他们走后，锦画忙问砚石：“大人，你说姑娘今日神色恍惚，莫不是与帝君大人生了什么嫌隙？”

“这话，说不准。”

砚石摸着小胡子，眼睛一眯，不知道在想什么。

古代的街市还是挺热闹的，要是换做平时，于洛一定边走边吃，高兴得很。眼下……

“你最近在忙什么？”

“都是家中琐事。”莫言边回答，边侧头看她，“洛儿如今这模样，挺好。”

难得有人夸她漂亮，于洛抿嘴一笑，“还好吧。还是自己的脸看着舒服。”

说着，于洛的肚子发出一阵叫声。

于洛愣了，尴尬地看向莫言：“嘿嘿，早上忘记吃饭了。”

莫言不由地想起在杭州那晚，她捧着一只小油鸡啃的模样，恍如隔世。

“不如，一起去吃点东西吧，你想吃什么？”

“这个，你比较熟，你说吧，我什么都行。”

莫言笑了，“你啊，一点没变。”

两人转了几转，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找到一家饭馆，简单的店面，干净的桌椅，让人一见就很舒服的那种。客人不多，只有一对夫妇在喝粥。

他们走进去，找个地方坐下，门帘一掀，从里面走出一个女子，三十岁左右，挽着发髻，脸上白净，一笑带有两个酒窝，左眼下面有颗米粒大小的朱砂痣。看到他们，赶忙热情的招待，问他们吃些什么。

莫言显然是这里的常客，点了一屉包子，两碗豆花。

不一会儿，饭菜上了桌。老板娘笑着搓搓手，看看于洛。

“恩公许久未来，原来是有佳人相伴。恭喜恭喜。”

“阮娘莫要取笑。这位是我的朋友，于洛。洛儿，这是阮娘。”

阮娘左右看了他们一会儿，了然一笑，“于姑娘好。”

“你好，你好！”

好热情的老板娘。

待她走后，于洛小声问莫言：“她怎么管你叫恩公啊？”

莫言则伸手端过一碗豆花，往里面加了三勺糖，搅匀了，把它端到于洛面前，才道：“大约十年前吧。我从一家府宅前经过，那家刚办过丧事，白帘还没撤，有几个家丁，架着一位身穿孝服的女子，从府里丢出来。我本来不想管这等闲事，却见她面如死灰，朝护城河的方向走，我就跟着她，发现她果然想投湖，于是，我将她救下，帮她在这里开了家小饭馆，维持生计。”

原来如此。

“身穿孝服，说明她与那家主人有着亲属关系，那她是因为什么被赶出来呢？”

“那应该是阮娘的一段伤心往事吧。她不愿说，我也就没问。”

于洛点点头表示理解。

低头喝了一口豆花，嗯，甜甜的，很好喝。

“我记得你喜欢喝甜的，如果不够，我再帮你加糖。”

“够了够了。也就你记得我的喜好。”感动之余，不由有些愧疚，“莫言，我……”

“对了，京城最近广为流传的缘梦书生，洛儿可认识？”

于洛到嘴边的话就被他堵了回去，也不好再说什么。

“你说的缘梦书生，就是我。机缘巧合罢了。”

“洛儿的心愿就是成为有名的墨人，如今得偿所愿，真是一件幸事。”

确实幸运。若不是帝君大人，她也找不到冷将军，自然也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