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办法,只能帮着劝,劝了好一会儿,他才从地上跌跌撞撞的爬起来,眼睛血红,“妈的我就知道那个姓陈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柳哥你等我,我现在就去帮你报仇——”
大明是我关系最铁的哥们儿,也是极为少数的知道我和陈阳那点破事的人。那天姓陈的过生日,和他那个小编辑一起在餐厅吃烛光晚餐,又一起回了我们家的事,也是大明先看见的。
“你等会儿,你别去!”我按住额头,被吵得头晕,还是制止住他,对他摇头,“不关姓陈的事,老天爷想要折腾我,谁也拦不住。”
我说的很坚决,大明看见我这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抹着眼泪,这次没再吭声,整个人却一抖一抖的,像是不知道怎么办似的。
“都怪我,”他哽咽着说,嗓子都在滴血,“都怪我,哥,我对不起你...”
他在责怪自己那天不该那么冲动,直接把那件事告诉我,害得我回来和姓陈的吵架,又闹到今天这步田地。
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从高中到现在的铁兄弟,自然知道他这人一根筋的性格。不得已,我只能转移话题。
“大明,我这次叫你是有件事要拜托你的,”我对他说,很认真,“你能帮我吗?”
他抹着眼泪,肩膀还在抖,却立马拍着胸脯说无论什么事他都一定要帮我做成。
我让大明回我家,趁着陈阳要出门交稿子的时候,把我家的大毛带走。我相信陈阳不会虐待大毛,但是我不放心把大毛交到他手里。
老子人都快死了,就要这么任性一回。大毛是我从车底下救回来的傻狗,凭什么便宜姓陈的和他的小编辑,要养自己滚去买。
大明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但是他眼圈紧跟着又红了。我知道他也很疼我们家大毛,只得又安慰了他好一会儿。
和他说了很久,大明还是坚持要留下来照顾我,无论我怎么劝阻都没用。我只能让他留下来。总归我也剩不下多少时间,等我死了,把所剩无几的财产都交给他才心安。
更何况身边没个人总是不方便的。不止是身体上的不方便,我也不是什么少言寡语的人,没人跟我说话我也很闷。
***
我算准了姓陈的去编辑社的时间,让大明回我家把大毛带出来了。过程很顺利,大明告诉我他全都办好了。
我本来想问他这些天,姓陈的怎么样,家里怎么样,又忍住没问。
为了我自己着想,我还是心胸开阔一些更好。
我托大明把大毛这条傻狗交给了我表妹。大明这瘪犊子,居然趁机把我住院的事情告诉了我表妹。
她红着眼圈推开房门的时候,我正在手机上刷新闻、
看见她过来,我吓了一跳。
不知道是不是大明提前劝说了,表妹的情绪还算稳定。她一个女人家,做事总比大明细致得多,方方面面都问到,我瞒不下去,只得如实回答。
可能也是我真的累了。总之什么都不剩了,都说清楚也挺好,不连累任何人。我唯独拜托她不要把这件事再外传,尤其不要告诉我的母亲,我怕她受不了。
问完我的情况,表妹眼眶又红了,她背过身擦眼泪,又转头过来。“哥,这么大的事你瞒着我们做什么?你真不当我是你妹妹吗?你真不顾及这么多年感情吗?”
我无言以对。只得抬头瞪了大明一眼。这小子进门就乖顺的站在我表妹身后,门神似的,板着脸假装看不见我、
真是长出息了。
我没来得及说什么,表妹又说。
“这事你瞒不下去,是我没告诉你,姑姑她一直都有注意你的情况,”表妹抬起头,神色有几分凄然,“你从公司辞职这么大的事,姑姑可能也知道了。”
“你又托你朋友来找我,怎么可能瞒得住姑姑那人。”
我愣住。我二十岁那年因为和姓陈的破事被她赶出家门,她说这辈子都不认我这个儿子,就当老柳家没这个种,我果真滚了,带着这么多年的惧怕和怨气。
我滚的干干净净,没想过她还会来暗地里注意着我的近况。
柳夫人独自撑着偌大的公司,行事手段都非同了得,我自然清楚即使不在同市,她也能查出我的位置。
表妹带过就没再说,转而询问起我别的情况,我虽然心不在焉,还是一一回答。
她说的没错。我没和表妹聊多久,门外就传来轻叩声。
☆、date 5
我想过很多次和柳夫人相见的场面。无论是我带着姓陈的回去看她,还是请她来我和姓陈的小家看看,我都有规划过。
我没想到世事无常,时隔这么多年,我们再一次的见面是在病房里。而且,是她来见我。
柳夫人这么多年来修养极好,表妹开门后才走进来。我许久没见她,坐在床上一时间不知道能说什么。
她比之前瘦了些,穿着素雅却处处j-i,ng细,银白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挽在脑后,腰板仍旧笔直,站着的时候气势极为惊人。身后两个穿着黑西装的保镖跟着,越发气场惊人。
就连隔壁床原本还在低声交谈的那个大哥和他老婆也蹲了下来,直愣愣的看着这个老太太。
柳夫人站到我面前,我这才反应过来。
摸了摸鼻子,我就想下床,至少也没继续坐着的道理,叫了她一声:“妈。”
“坐着。”她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这个。声音仍旧严厉冷漠。
我身体本来就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