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本霎时间背后一凉,警惕道:“你什么意思?”
无名却好像视而不见,接着道:“当然我们从来都是拒绝的,要不然以后雇佣关系可是很难处的,我们没生意,你们解决不了问题。”
魏本不耐烦起来,想要尽快结束这场谈话:“那你究竟想说什么?”
无名缓缓拔出剑道:“但何贤却在临死前雇佣我杀掉你。”
“你!”魏本几乎惊叫出来,“你,你不是说不杀雇主吗?”
“我说的是不能以报复雇主为理由,他的理由却是他当时举报你的真相,”无名的剑在手中转了转,“魏大叔,没想到你不是杀手,倒也挺残忍的。”
魏本恍然大悟,原来那时之事,何贤早已知道。当时何家虽是渔民,却是唯一能捕捞到金色鲤鱼的人家,金色鲤鱼当时在京城大火,他为了得到秘方,利诱威胁,害死了何贤父母,得到的秘方却是以一种独特酱汁染色,而那酱汁秘方只有何贤知道,因此他才将何贤招到狮子楼中。
魏本还不死心,道:“那你怎知道他说的就是真的?”
“嗯,”无名噘着嘴想了想道,“一般呢,杀手不会管这些,接单就杀。而我啊,却喜欢听故事,如果真实有趣,没钱我都杀,而雇主如果骗我,我也一定宰了他。”
“唉,其实这种事是可以避免的,”见魏本咬牙不言,无名举起剑来,“我们这一行还有个规矩,如果雇主加倍付钱,则在取下红货性命之前绝不会接单。可惜了,魏大叔,不过你放心,这两千两银子我收了,上官谨的性命我一定替你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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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
一个寺丞跌跌撞撞跑了进来,喊道:“大人,不好了大人,南坊又发生命案了!”
大理寺卿霍洞来正与两位大理寺少卿欧阳慎,周巡海商量如何解决那天裴冲的命案,忽然又听命案发生,霍洞来冷峭着脸道:“走,到南坊看看。”
南坊。
霍洞来此人面色偏寒,常常显出冷峻之色,看着这两具死尸,抱着双臂道:“慎,验尸结果如何?”
欧阳慎面如冠玉,刘海双分,绑着抹额,英俊中带着好爽,此刻却是眉头紧锁,道:“回大人,杀手自信,武艺卓绝,何贤与魏本都是一剑封喉。先从斜插入喉,随即切出,这种手法应是独有。”
“而且看伤口剑身很窄,那么窄的剑身,剑就不可能太长,通常不会有人使用这种武器,”周巡海粗犷高大,有一副络腮胡子,说实话看上去和这两位画风颇为不符,“看来和杀裴冲的那个无名是同一个人。”
霍洞来问道:“还有吗?”
“有,”欧阳慎点点头道,“洵江楼丢了一坛鱼江仙,而这坛鱼江仙却在狮子楼被找到,而狮子楼本身没有损失,而魏本的个人小金库丢了两千两白银,其他财宝金银分文未动,看来不是为财。”
霍洞来道:“那么,二位有何认知?”
欧阳慎与周巡海对视一眼,不知他所指何事,这人老是这么神神道道,摸不准脉。霍洞来见二人不答,接着道:“此人是个职业杀手,在我京城依旧如此横行无忌,目无法纪,实在是藐视我们大理寺,从今日起,这件案子便是我们大理寺的第一要案。”
“这人武艺不错,只靠我们怕是有些困难,”欧阳慎道,“若说这名杀手,玉钤卫的两位中郎将倒是与他交过手。”
霍洞来道:“那你去接触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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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顾府。
这几日要给公主殿下寻找陪读,唐写意便要搬到唐府去住一段时间,顺带学些礼仪之事,刚刚收拾完东西,下午便走。
唐写意与顾怀英道了别,刚回到自己寝居,却见桌旁一人坐着正在啃食香蕉。
“谁!”多年来刀头舔血的生活让她下意识地左手一挥,一柄飞刀便即飞出,那坐着的少年也是眼疾手快,一剑便挑飞了那柄从来少有人能格下的飞刀,嘴里嘟囔着:“唐,唐家姐姐,憋,憋动手,是我!”
这熟悉的稚气奶腔,让唐写意停下了手,她秀眉微颦,瞧着眼前这张虽然只是第三次见到,却已经相当熟悉的娃娃脸,果然是无名。
新顾府乃是相府,怎会如此轻易被人潜入,唐写意冷颜道:“无名?你为何在此?”
第18章 春光乍泄
“没地方去啊,”无名摊了摊手,把背上那背着两千两白银的包裹放在桌上,又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嘻嘻笑道,“而且之前我说会找你喝酒的,看,现在我有钱了。”
“钱?”唐写意歪了歪脑袋,一个杀手突然有钱了,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他又杀了人,唐写意脸色阴沉道,“你又杀了什么人?”
“好像一个叫何贤,一个叫魏本,”无名说起这话来毫不迟疑,仿佛这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他曾眼见着唐写意卸下李固的脑袋,大概是把她当成了自己人吧,“我欠魏本饭钱,所以杀了何贤,何贤临死前给我这钱雇我杀魏本,差不多是这样。”
唐写意也是杀手出身,一听便觉不对,道:“杀手规则,不可因红货复仇刺杀雇主。”
“可何贤又不知道魏本是雇主,他只是临死前为父母报仇而已,”无名道,“诶,我有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