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榆:……
在这种气氛正好的时候,这个家伙就不能稍微说点应景的话吗?!
感受到身-下某个人僵硬的身体,季榆的心中忍不住生出一股懊恼来,恨不得直接扑上去,在这个人的嘴上直接咬一口。
当然,就和百里承没敢对季榆做出什么越线的举动来一样,他最后还是没敢真的把脑中的想法付诸实践,两人就在那无端地显露出几分古怪来的气氛当中,回到了府上。
看着叮嘱了自己两句,就又和前一次一样,带着些许慌乱和狼狈地逃离的人,季榆暗自磨了磨牙,都有点不知道自己是该好气好,还是好笑好。
这个在旁人的口中,无不是铁骨铮铮,杀伐果断的大将军的人,怎么这种时候,表现得跟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似的?不敢表明自己的心意不说,居然还变着法子躲着他,简直就是……要不是担心自己如果表露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会把人给吓跑,他才不会选择用这么麻烦的法子,去绕着弯达成目的呢。
在心里琢磨着自己要不要回头再去曲长歌那儿一趟,季榆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有些事情,连着做个几次,就没有原先的效果了,他还是给对方喘口气的机会为好,免得真的把人给逼急了,做出一走了之的举动来。
对于百里承来说,想要找一个离开这里的借口,实在是太过容易了。
有些烦躁地叹了口气,季榆回身去书房里拿上了那本许久未动的《弟子规》,往私塾的方向走去。
自从上次他从马背上摔下来之后,他有好一阵子没有去夫子那儿了,要是再不找个时机露个面,就算他能把天底下所有的书都背出来,夫子也肯定能找到理由打他的手板子。
不知道自家的孩子难得自觉地去了学堂,百里承这时候正拉着自己的军师坐在屋里,拿着一杯酒喋喋不休地说着话。
“不管从血缘上来说,还是从lún_lǐ上来说,小榆都不是我的儿子对吧?”也不知道是在寻求对面的人的认同感,还是单纯地想要找个人倾诉自己的想法,百里承的语速比平日里快了许多,“就算我们的年纪差了不少——其实真要算起来,也没有差太多,天底下相差十多岁的夫妻从来都不少,就是我们……”
“等等等等,”莫名其妙地被自家的主帅从温柔乡当中拉出来,听着对方说了这么一大通没头没脑的话,杜若笙只觉得自己的脑仁一阵发疼,“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怎么觉得,刚才的这些话,他越听越不对味儿来着?
然而,杜若笙一开口,百里承却突然安静了下来。他仰起头,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酒,良久都没有说话。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对其他人开口,说出自己喜欢上了一直以来被他当做亲儿子看待的孩子。
“没什么,”在接连喝了三杯酒之后,百里承将手中的酒杯往桌上一放,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就是想找个人一起喝酒而已。”
“顺便再说一说你不小心喜欢上了自己儿子的事情?”可杜若笙的下一句话,却让百里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到,一时之间连耳根都涨红了。
看到百里承的样子,杜若笙就知道自己肯定没说错了,顿时,他也有点意外。
百里承名望极高,又正当壮年,不知有多少姑娘小姐芳心暗许,但对方却从未对这方面的事情,表露出任何的兴趣来过,杜若笙甚至以为这个家伙这一辈子估计就要打一辈子的光棍了,谁知道,他今天却从对方的口中,得知了这样的事情。
“你觉得,我应该惊讶你居然喜欢男人好,”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又将其放回了桌上,杜若笙不紧不慢地问道,“还是应该惊讶你居然喜欢上了一个小孩好?”
至于那所谓的父子关系——百里承的家中可不存在什么族谱,季榆理所当然地不能算是对方的孩子。
“……我倒是觉得你一点都不惊讶。”被杜若笙这平常的态度影响,百里承心中那焦躁的心情也稍微平静了下来。
或许正是因为他知道这个人能做到这一点,他才会在这种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到要到这里来吧,这约莫也是以前季榆为了对方,和他闹了好一阵子别扭的缘由。
想到那时候才十岁出头的小家伙,鼓着腮帮子不愿意搭理自己的模样,百里承的嘴角无意识地上扬了些许。
“不,”看了不知为何突然露出了能够腻死人的笑容的百里承,杜若笙没有丝毫诚意地回应,“我还是很惊讶的。”
虽然由于百里承一直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来,军中不少人都在猜测他其实是个断袖,但他的确没有想到,对方倾心的对象,居然会是那个当初在他们出军之前,扯着他的衣摆,小声地请他好好地照顾百里承的小不点。
不过,这么一想,他蓦地觉得这两个人,其实也挺般配的不是?
“所以,”随意地转了转手里的酒杯,杜若笙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你需要我做什么?”
既然百里承能在他这儿,说出刚才那一番话来,想来该是对自己的心思有了足够充分的了解了才是,他也不需要去花费那些没有意义的力气,去说服对方这个想法对还是不对。
这种感情上的事情,本来就不存在对错之分。
听到杜若笙的问题,百里承愣了一下,有点不知道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