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没动,他根本就没打算动。
“害羞了?”李牧绷着张脸说着羞人的话,“你刚刚不是在勾引我吗?”
听到‘勾引’两个字,羞恼得不行的仲修远立刻急不择言,“你胡说,谁勾、勾引你了?”嘴上说着,仲修远却因为心虚而不敢看向李牧。
想想刚刚自己那暧昧不清的举动,被李牧鼻翼间的气息撩得寒毛竖立的仲修远,此刻都有了几分想要跳起来掐死刚刚的自己的冲动。
李牧伸手掰着仲修远的下巴,让他回过头来,与自己四目相对。
两人因为姿势的原因此刻本就靠得近,李牧如今这样一下,直接就让两人面对着面,鼻尖都快碰到鼻尖。
借着这机会,李牧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人。
仲修远是好玩的,他总是如此,每一次被欺负了都会有不同的反应,这让李牧越发的觉得他欺负着好玩。
初始时,他还有些顾忌,毕竟仲修远是敌国大将,就算表面无害谁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相处久了,李牧却发现这人意外的是个好懂的人。
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什么心思都写在眼中,半点说不得谎,就算是有意隐瞒只消盯着他多看上两秒,这人马上就红着脸结结巴巴的什么都老实交代了。
就例如现在,李牧觉得自己若是真地松了手放开这人,他下一刻绝对能看见这个人跳起来掐死自己,不过,也有可能是这人落荒而逃的背影。
思及至此,李牧捏着仲修远下巴的手指有了动作,他略带着薄茧的手指顺着仲修远的下巴下滑,改捏为握,握住了仲修远脆弱不堪的脖子。
这里是人最脆弱的地方,只消他稍稍用些力气,这袁国的大将军就会丧命于此,不复存在。
李牧心思转着弯,被压在身下的仲修远却并未察觉,他涨红了一张脸有些惊恐地拽着自己胸口的衣裳,那害怕他伸手过去脱他衣服的小表情,简直就是最诱人的无言的邀请!
李牧心思再次转了个弯,他的手松了些力道,免去了杀意,向下滑去,然后附上了仲修远的手背。
他挑开仲修远颤抖着的手与他十指相握后,在这人睫毛微颤的屏息静待下附身,在他耳边用沙哑的声音轻声说道:“我喜欢你自己脱……”
话说完,李牧动作利索地放开了仲修远,起了身。
李牧起了身,心情大好地拍拍屁股去看鸭子,仲修远却是久久没有从李牧的那一句话当中回过神来。
他无神地瞪大着双眼,双手紧紧拽着自己的衣服,一张俊脸红若晚霞。
好片刻之后,他才总算是缓过些劲来,笨手笨脚地整理了衣服从地上坐了起来。不曾想一抬头,他撞进了一双大而清澈的眸子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允儿蹲在旁边,正瞪大了眼睛好奇地望着他,“婶婶,你怎么红红的?”
仲修远本就被李牧那一句话弄得羞愤不已,如今听了允儿这单纯的问话,又不晓得允儿在旁边偷看了多少,他顿时面热心跳心如鹿撞没了勇气再留下。
他狼狈地起了身,在李牧带着笑意的放肆打量下同手同脚地逃了。
“我晚些回去。”李牧淡淡补了一句。
仲修远脚下步伐一顿,随即跑得飞快。
003.
仲修远逃了,远处林子里的霍双也生了想逃的心思。
最近一段时间,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人,怀疑这人真的还是他们军营当中让人闻风丧胆的那个大将军吗?
霍双虽然是去年年底才被仲修远提拔上来的,但是他也已经在仲修远的身边呆了有将近小半年的时间,这小半年以来他几乎从未见仲修远笑过,更别提是如此被人压在身下欺负。
仲修远在军营当中的风评并不算好,因为他本身是个不近人情的人,任何跟在他身边的人,只要犯错都从来免不了军法处置,毫无人情味。
他也几乎从未对任何人笑言以待,开口大多都是谈及公事,私下里好像也从未有朋友。
一开始被提携上去的时候,霍双是对他敬而远之的。
敬,是敬他十年的不败功绩,敬他如同战神的万分强大。远,则是因为他对人格外严厉极尽苛刻不说,也总是独来独往,令人从来猜不透他是个什么心思在想些什么。
后来从几个上位的队长口中得知仲修远十三岁就孤身一人加入袁国大军,是因为他的娘亲还有弟弟身处逆境时,霍双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同情与愤怒。
但很快霍双就发现,仲修远并不需要他的同情,他那样的人,同情对他来说就是侮辱。
他强大如神祗,冷静如潜伏的猛兽,他不需要同情,他需要的是一个反咬一口的机会!
发现这一点之后,霍双心中有些怕了。
他也是袁国的人,在他守护的战线之后也有他的家人,如果仲修远反了,那必将祸及到他的家人。
霍双怀揣着这样异样复杂的情绪跟在仲修远的身边,他害怕,又敬仰,直到他接到了来自上面让他监视仲修远一举一动的命令。
霍双没有拒绝那个命令,他拒绝不了,因为他没有办法看着他的父母如同仲修远的娘亲和弟弟那般,被人以照顾的名义囚禁起来,一关就是十年。
仲家原本是袁国有名的士将大家族,祖辈出过不少有名的大将军,手握军权。但功高盖主是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