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进安道长有点装。你得顺着他的话说。言词儿要拿捏得当,跟熨衣服一样,一块一块地给他熨服帖啰。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棠秘子先扎糊一下骆离的嘴。
“有点装?是什么意思!”
棠秘子用衣袖遮住嘴巴:“嗨!装逼知道么?”
骆离茫然摇头?估摸着说道:“是不是他装着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其实本事并不大。还爱听人奉承?”
“也不全是,如果是那样就好办啦,你说的就是一副小人行径,人家进安道长可不是。这么说吧,他爱拿大,性格桀骜不驯,不管对手强还是弱,他都是同样对待。就算踩死一只蚂蚁。他也会拿出十分的力气。”
骆离笑道:“这哪叫装逼,这就是死心眼子嘛。”
“嘿?你不是不知道装逼是啥意思吗。好了,你听我说完,我说他装是因为他还有一点与众不同。他有两恨,第一是女人;第二是和尚。”
骆离有些晕了,和尚跟女人八竿子打不着。
棠秘子认真解惑:“他恨女人是因为他有龙阳之好,觉得女人太脏,若是女人坐了他观里的凳子,二话不说直接扔掉。恨和尚理由很简单,和尚赚得比他多。他有‘红眼病’。有一点你说对了,他死心眼子,连那些一味清修的和尚他也一块儿恨。反正只要是女人。不管是襁褓女婴还是九十老妪他都厌恶。和尚也一样,酒肉和尚也罢,得道高僧也罢,全都一竿子打死,这两样绝对不能提。他还有洁僻,路人就算了,如果要求他办事,必须洗得清清爽爽干干净净。”
骆离顿时烦躁,“他要求这么多。到底有多大本事?”
“所以我说他装嘛,表面上他好像没啥本事。德性还怪。可是背底里,他做过的事情可不少。离这里不远的沙武市明阳观里的明阳道长。你知道多少?”
骆离以前缩在长坪,都听说过隔壁州的明阳观,明阳道长可是威名远播啊,但他却是道术界的一个异类,因为他不会道术。只是研究了一辈子的道经,常常在国家刊物上表示著作,与好几个退休首长都有交情。说道:“知道他是大秦最有社会地位的道士,高过道教协会那帮人。”
棠秘子深以为是:“连他这样的人物,逢人都要称赞进安;合江警局的局长听说我要去落沙观,还说让我带个问候给他,人家可是黑白红三道通吃。在这边,没有他摆不平的事。平时作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故意装得曲高和寡,这是引人注目。私下里,对于手中有权势和威名在外的人,那可是没少下功夫。你说,他这叫不叫装?”
骆离突然停下来,认真对棠秘子说:“不行,这种人不是有人格分裂症,就是心机太深,我们还是不要去见他了。”
棠秘子忙拉住他:“你怎么还是一根肠子通到底?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用处。咱们不是去求他出手,他的那点屁道术咱也看不上。看上的是他的关系网,我是四处走,他一天就坐在道观里,消息比我还灵通,那就是人家的本事。如果他把你看顺眼了,说不定会把各观的情况都告诉你,哪些是有真本事,哪些是虚名在外,哪些又是假仁假意,了解了这些情况,为你节省的可不是一月两月的时间。”
“......”
看见骆离不说话,也不跟着过来,棠秘子生气了,吼道:“你是要我得罪人吗?我前天给他说过要带一个道友过去讨教,现在你不去,就让我成食言小人了。”
骆离没办法,他本就跟人接触得少,宏观上的大事情,有眼界也有心胸去堪量;可是面对同样会道术的道士,不能直言相待,还得绕弯子动脑力,他就觉得烦躁。搓了搓头:“好吧,去吧去吧,我应付不过来,你可别怪我。”
棠秘子顿时笑了:“行了,我相信你能,你小子心眼并不少,也别给老子装。”
“呵!”
两人说着就走到了河堤尽头,拐过弯往上爬十几分钟就是落沙观。
进观前棠秘子不知从哪里掏出一瓶空气清新剂,把二人身上各处喷了一遍。非常好闻,薄荷味的,真像刚刚洗了澡过来。
骆离无语摇头,被棠秘子紧张地一看。又赶紧收起了戏谑。
棠秘子整了整衣袖,抬手敲门。
“嗙嗙嗙”不轻不重的三声。
“谁呀?”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声,说着打开了一道门缝。
“华银观棠秘子前来叨扰进安道长。”棠秘子答道。
这孩子刚开法气。长得黑黑瘦瘦,身上有一股道教香的味道。想来是落沙观的道童,以后就是进安的徒弟。
很快,一个六十多岁的清瘦老道士出来了,一身黄袍,干干净净。抬手让道童让开,亲自把观门全部打开。
面带微笑,但透出一丝刻板,很给棠秘子面子。主动前来把他们迎进去:“华银观早就换人了,你这个棠秘子还在自称华银观,现在叫你棠指导更为贴切吧。噫?这位就是你的道友?二位快请进来。”
骆离行平常礼答道:“正是,小子骆离,特来拜见进安道长。”进安黄袍外面很干净,可是骆离一眼看见他里面的内衣领子边,早浸上了一圈汗垢;真是马屎皮面光,他还要求人家洗得干净,好不讽刺。
进安一愣:“你不是道士?”因为他身上并没有灵力萦绕。心里冷淡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