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记起自己对她做的那件……不可原谅之事。
有了杜若法术的加持,剩下的路程只用了不到半月。站在岚隐山下,她精力充沛,仿佛意犹未尽似的。
“怎么样?我厉害吧。”杜若朝樊灵枢邀功,后者只是轻笑了一下,抬手揉小狗似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樊灵枢朝云遮雾罩的岚隐山望去,他眉头微蹙,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仿佛这山邪门得很。但是,他也确定,自己的雀翎就在此处,也许还不止一根。
就在樊灵枢还在思考要用什么借口进去蛇窟的时候,整座大山忽然发出簌簌声响,明明没有风,浓雾却像被吸入漩涡一般朝一个方向转动起来,接着,那叫人眼前朦胧的雾气渐渐消散,原本苍翠的岚隐山如同一夜入秋般换了样貌,露出它本来怪石嶙峋的样子来。
随着机关转动的声音,一块巨石缓缓下沉,露出隐藏的山洞。石壁上斑驳的小字已经看不清,只能隐约辨认出蛇的字样。那漆黑山洞中游出一条翠绿的小蛇,噗嗤一声化为人形,像个十几岁的小男孩。男孩相貌清秀,恭敬有礼道:“教主一早便叫我在此等候一位有缘人,今日蛇窟为您而开,教主诚心请您做客,请二位务必赏个薄面。”
闻言,樊灵枢哼笑一声,将计就计,握住杜若的手信步朝山洞走去。他说什么来着?这不,刚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可真是太邪门了。
杜若路过小男孩时战战兢兢,她一想到男孩的原型就觉得浑身发冷,于是,她更加捏紧樊灵枢的手,生怕男孩忽然变蛇似的,一边紧紧盯着他,一边以他为圆心,贴着樊灵枢绕了一个大弯过去。不知是不是杜若的偏见,那小男孩微弓着身,低眉顺目,可她就是觉得这条蛇精有些怪异,是那种让人浑身不舒服的怪。
与此同时,在蛇窟深处,曲折幽暗的隧道尽头,紫衣华服的教主忽然眯了眯眼。墙上火把明明灭灭,映照得一切都不太真实。他坐在高高的宝座上,斜撑着下巴微微一笑,火光照得他那张明丽的脸更加妖媚。
他闲闲地抬起一只手,圆滚滚的鸽子正在扑腾挣扎着,翅膀被他牢牢捏在手里。
阴冷的绿瞳幽幽望着鸽子,露出俯视蝼蚁般的怜悯。
“可怜的小鸟飞进了蛇窝,该怎么办才好呢?”
他开口,声音如湿冷油滑的蛇皮,透着一股渗人凉意。然后男人的嘴角缓缓勾起,伴着一声轻笑,小鸽子被随手丢开。角落里,一直静静盘踞着的黑磷大蟒突然张口蹿出,悄无声息地将那只小鸟吞掉了。
山洞湿冷狭窄,男孩走在前头点了个火折子,微弱的火光堪堪照亮了一步的距离。二人紧紧跟着他,在漆黑曲折的隧道里拐来拐去,不一会儿就头昏眼花地找不着北了。
男孩似是心有所感,回头歉意地笑道:“教主大人为人小心谨慎,不想让蛇窟的位置被外面那些粗野精怪随意发现了去,故而设计了这样难走的通道,还请二位多多包涵。”
他尖细的下巴与幽冷的瞳眸在火光的映衬下更显诡异,杜若打了个寒颤,更偎紧了樊灵枢。后者揽着她,安慰似的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与那小蛇寒暄道:“理解理解,贵教教主肯为蛇窟花费这样的心思,想必是一位心系教众的好统领,我们敬佩敬仰还来不及,怎会嫌弃呢?”
二人寒暄间,黑暗渐渐稀薄,男孩甩灭了火折子,前方现出了光亮。
“到了。”男孩恭敬地施礼,请他们走出隧道。此处视野开阔,穹顶极高,四面的墙壁上都雕刻着蛇形的五彩壁画,墙面的石槽里嵌着火把,将整个大堂照得暖意融融。男孩忽然瞥见杜若指尖上的血迹,疑惑道:“姑娘受伤了吗?”杜若一愣,往手上看去,惊讶道:“奇怪,我都没发现。可能是刚刚洞里乌漆抹黑的,不小心蹭破了皮吧。”
樊灵枢闻言忙扯过她的手细看,目光中满是嗔怪。
男孩点头,然后忽然拍了拍手,杜若与樊灵枢不由得浑身戒备,却见正前方的一处隐蔽石门缓缓升起,竟走出了一队扭着纤腰的舞姬。
“二位容我先去知会教主一声,你们且在此处欣赏我蛇族的舞蹈,稍候片刻。”
男孩走了,杜若与樊灵枢在石凳上坐下,面前几十位面容姣好的少女伴着沙沙铃鼓的声音舞动起来。她们衣着极少,露出盈盈一握灵活摇摆的细腰来,一水的大眼睛尖下巴晃得人眼晕,笑容妩媚勾魂夺魄。
樊灵枢嘴角露出笑意,揶揄地捅捅杜若:“嗳,你什么时候也给我表演一个这个,我保证对你死心塌地。”
“得了吧……”杜若噘着嘴老大不高兴,她斜了那些搔首弄姿的舞姬一眼,对樊灵枢凶道:“不许看她们!她们穿得太少了,男女授受不亲!”
樊灵枢哈哈笑着被杜若捂住眼睛,杜若忍不住再次抬头看了她们一眼。这些女孩子们漂亮是漂亮,可是……刚刚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难道只是因为她们与那男孩一样,原型都是可怕的蛇吗?
另一边,教主苍白的手指抚过黑磷大蟒的头,动作就像抚摸一只乖巧听话的小狗一样,他抬了抬下巴,那大蟒便懂事地游回角落,再次悄无声息地盘踞起来。
教主深吸一口气,缓缓旋动座椅扶手上的圆形石块,卡啦卡啦的声音过后,墙壁翻转,连带着座椅一起转到了密室中。
他打了个响指,密室里亮起幽幽火光,从珠帘后走出一个人。那人穿着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