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真的累了,才肯罢休。
在临睡之前,还扯着宋陆北的衬衫说:“你答应的……明天带我去找老公的……”
“嗯,是。我答应的。”
“不许反悔。”
“嗯,说话算话。”
嘉意好不容易睡下,宋陆北却被折腾的睡不着了,坐在她床边低头专注的看着她,良久,傻笑出声,摸着自己的额头说:“我真是疯了,发什么神经!呵!”
嘉意大概是累了,睡着以后也没有再闹腾。
宋陆北这才放心。
从旅馆出来,方才角落里的那抹玉立黑色身影,已经不见。
大概,是真的走了。
他看不懂靳慕萧,不知道他脑子里究竟在算计着什么。
明明对嘉意这么不放心,却宁愿看着嘉意摔倒在雪地里,也不打算再出现。
第二日,嘉意醒了以后,宿醉感更加剧烈,她按着额头,刚睁开眼睛,就看见屋子里,宋陆北坐在藤椅上睡着。
嘉意抿了下唇,身体有些难受,鼻子塞住了,吸溜了下,藤椅上的宋陆北就醒了,看来本来就没怎么睡着。
嘉意柔声问:“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宋陆北愣了一下,看着她迷糊的样子,啼笑皆非,看她的样子,是一点都不记得昨晚有些发疯的行径了。
这丫头,有时候,还真的有些没心没肺的。
宋陆北问:“头还疼吗?”
嘉意只记得昨晚他们在山顶上喝酒,然后躺在了雪地上,之后……之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她感到身体精疲力竭,像是沉浮在海水里,耗光了所有力气。全身酸痛。
宋陆北说:“今天中午吃完饭,我们下山。ok吗?”
嘉意点头,没有意见。
收拾完了,嘉意随便洗漱了一下,在浴室的镜子里,看见自己的双眼有些红肿,昨晚她不记得她有哭过,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被抽空了某段记忆一般。
整理了一下,洗完脸就出去了。
和宋陆北到了旅馆外头,看着雪地里一串串的脚印,有些发怔。
“怎么了,嘉意?”
她站在那里,看着白茫茫的雪地,按着太阳穴问:“我昨晚是不是跑出来过?我怎么记得,我在这里跑了很久?”
然后跑着跑着……就摔倒在地上了。
之后,她又是怎么回来的?她不记得了。
宋陆北失笑,当然跑了很久,她前后总共跑了两次。
宋陆北却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她苦恼的样子,“好了,别想了,估计你做梦了。”
吃完了饭,退了宿,宋陆北和嘉意拎着东西上了缆车。
六月的雪山,忽然下起大雪。
嘉意看向外面,六月飞雪。其实是罕见至极的。
她双手抵在缆车的玻璃上,目光一动,落在自己手指上。
无名指上空空的。
心一慌,她的戒指呢?
忽然弯腰去翻行李。
宋陆北见她很着急,问:“你在找什么?什么东西丢了?”
嘉意一面翻行李找戒指,一面急急地说:“我的戒指好像丢在山上了!”
“什么?那怎么办?”
嘉意在行李里没翻到,急的站起来,往回看,可现在不可能再回头了,除非待会到了山下,再重新坐缆车上来找。
“不行,我要回去找!”
缆车线忽然遇到一个疙瘩,咕隆一下,嘉意没站着,不稳,差点被晃摔倒,被宋陆北一把扶住。
“小心!”
嘉意被他搂在了怀里,脸埋在他肩膀里,蜷缩成一团,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沉默了下来。
宋陆北以为她被吓到了,拍着她说:“没事没事。”
他正安慰着她,就听见胸膛里,传开一阵细弱的哭声。
他拉开她的身子,一看,就瞧见她在流眼泪。
“嘉意……”
她咬着唇自暴自弃的说:“其实根本就没回去找的必要!我和他现在根本不可能再在一起!他是我的仇人我却还在想着他!”
宋陆北张了张嘴,喉咙一阵苦涩,说不出任何安慰她的话来。
扶着嘉意重新坐回去,她已经不哭了,目光凄凄的看着缆车外的风景。
宋陆北看见,她的左手,一直摸着右手那空荡荡的无名指。
下了山,到因斯布鲁克的公交站台去坐车,去坐到维也纳国际机场的车。
到了汽车站,嘉意说:“我去上个厕所。”
宋陆北也没在意,十五分钟后,嘉意还没有回来。
他拨了她的电话,行李包里的手机在响。她没有带手机,只带了随身斜跨的小皮包。
似乎感觉有些不对劲,冲到女厕,吓到了好多正在上厕所的女人,一阵尖叫。
宋陆北吼了两声:“嘉意!宋嘉意!”
没有人回应。
心里一个念头闪过,拔腿猛地跑了出去。
跑到缆车那里的时候,问工作人员上一班次的缆车是什么时候走的。工作人员说刚走。
又问下一班缆车是什么时候,工作人员说,两个小时以后。
中间时间相隔太长了。
宋陆北不知该心疼她还是该生气了,这个傻丫头,口口声声说不要了,可到头来,还是要跑上山,去找戒指。
宋陆北把一些大包裹寄存在了客运站,身上只有随身的一些东西,可等两个小时以后,不知道嘉意下来没有,她又没带手机,很难联系。
终于等到两个小时以后,工作人员却忽然说缆车停止运行了。
山上发生了不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