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恨,恨得牙痒痒。他对她哪怕有半点情分,就不该在她面前打表妹的主意。可……
她心念一动,可她更恨的分明是那个花枝招展的沈姨娘,害她孩儿,夺她夫君,如今这偌大的李家都是沈姨娘说了算。若有个机会摆在眼前,能叫她把沈姨娘踩在脚下,从此撕烂了那张洋洋得意的脸,她就是折寿十年也心甘情愿。
杨淑岚到底对这个表妹还是有过童年情谊的,可十年来受过的苦哪点不比那儿时的感情刻骨铭心呢?她想,若是表妹能来李家,那也算是一个好机会了。陆家如今连家都没了,她能给表妹一个家和下半生的荣华富贵,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心里有了成算,她打落牙齿和血吞,强笑着去看丈夫:“我会写信送去表妹那,让她过几日再来。你的愿望,我尽力帮你达成就是。”
李家大爷大喜过望,脸都笑烂了,伸手搂住她就是一顿亲吻:“沈姨娘身子多有不便,今日我回来得早,就留你这屋里了。我的乖乖哟!”
杨淑岚心头是百般不愿的,对表妹的感情仍在,可被丈夫这么一打岔,那颗像是死了一样的心也忽然活过来了。她也是个女人,也曾经日日夜夜地盼着丈夫的宠爱、儿女的诞生,她初嫁过来时,也与这个男人有过那么些状似恩爱的时日,他虽对她并非一心一意,却也好好呵护着。
表妹已是过去的事,而今她身在李家,更多是为眼前打算。衣衫渐退,那许久不曾碰她的男人忽然间与她温存起来,折腾得她气喘吁吁,浑身绵软,她一边细细地嚷着,一边红了眼圈。
若是可以,她真希望能重新赢回丈夫的心,把那个该死的贱、人给一脚踩扁。如今,机会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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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李家一趟,昭阳见到的想到的太多太多,那些烦恼沉甸甸地压在心里,竟叫她也忘了这一趟与赵孟言同行的初衷,把母亲的镯子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赵孟言在路边的医馆看了看大夫,开了些药。那大夫一边替他抓药,一边瞧了眼昭阳,还以为这两位是一对儿呢,便客客气气地叮嘱昭阳:“夫人,您家相公这是受了风寒,虽说不是什么顶顶要命的病症,但也不可小觑。这药开回去,须得按时服用,煎药也有讲究——”
昭阳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是她夫人。”
她有些慌里慌张的,白净的小脸涨得通红,黑漆漆的眼珠子睁得大大的,竟有几分像那受惊的猫儿。赵孟言哈哈大笑,拎着药包走出医馆时,坏心眼地凑过去说:“夫人,为夫这煎药大事可就交付于你了。”
昭阳瞪他一眼,也不好与他争辩,索性扭头就走,暗骂一声无赖。
她还有些惆怅,说起这相公娘子的,就想起了表姐。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偏偏遇见了李家大爷这种烂人呢?她想着,再过几日还是厚着脸皮向皇帝再讨一个人情,左右皇帝要出门办事,她留在陈家也没什么事做,不如去陪陪表姐,多开导开导她,瞧她瘦得那个样子,定是忧虑成疾才把身子给压垮了。
这么想着,两人终是各怀心思回到了陈家。
皇帝午间没有回来,想必是在外面用饭了,昭阳也就乐得轻松,与后院的下人一同用饭。陈家清廉,就连主子吃的也并不丰盛,又何况下人呢?昭阳看着那些个菜色,并无胃口,加之心里有事,草草用过就回了屋。
下午的日头上来了,虽还是春日,但也有些晃人眼睛,闷闷的。昭阳午间打了个盹儿,起来后迷迷糊糊的,便惦记着去打水抹抹脸。
午后的大宅静悄悄的,想必是陈大人与皇帝都出去了,主子不在,府上的奴仆也趁机轻松轻松,都各自歇着。昭阳穿过长廊,去井边打水,哪知道途径西院时,忽然看见假山后面似有一抹黄色一晃而过。
她顿了顿,还道是陈家养的那只黄色的猫儿,童心大起,便走上前去打算逗弄一番。哪知道走近了些,她忽然听到了别的声气儿。
“好姐夫,你,你别这样,慧儿难受得紧……”那声音娇喘微微,软软糯糯,竟是府上二姑娘陈怀慧在说话!
昭阳一惊,随即听到了陈明坤的大女婿陆沂南的声音:“好慧儿,你忍忍,帮姐夫弄一弄成吗?你如今肚里有一块疙瘩,姐夫是不敢乱来了,可你好歹疼一疼姐夫,帮我把它弄消停呐。”
这一番对话叫昭阳听得一清二楚,老天啊,这陈家二姑娘不是还未嫁人吗?怎的肚子里居然有孩子了?
陈二姑娘还在无力地说:“姐夫,说到我腹中骨肉,你可要帮我出出主意啊。这孩子如今都一个多月了,我爹是决计不会同意我与姐姐一同陪在你身边的,是你说皇上来了,便让我去求我大哥做主,让我去皇上身边伺候着,最好能回京城当个主子。可皇上如今压根儿不拿正眼瞧我,我可怎么办哟。这肚子若是越来越大,将来我可没脸见人,我爹爹一定会打死我的,可我也不愿离开你……”
陆沂南安抚她:“你乖乖的,不用担心,姐夫自有办法。虽说你去了京城,离咱们嘉兴十万八千里,可只要你去了宫里做主子,岳父迟早也会被调回京里的。到时候咱们陈家升官发财,前途无限,姐夫,姐夫自会想法子与你相见的。”
这话骗骗三岁小孩还可以,但凡有脑子的都会觉得可笑。若是陈怀慧真的进宫做了主子,试问这陆沂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后宫妃嫔下手不成?
昭阳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