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她才将茶壶里的茶水倒到了同色的梅子青茶盏里头,递给了沉以北。
“啧。”沉以北松开了逗猫的手,接过茶盏闻了闻。“这种事也就月浓姐这样的风雅之人才会做,我平时惯不讲究这些,有杯白水就行。”
琼川地处偏僻,物资匮乏,沉以北也早已习惯不饮茶。
“你不讲究这些也就罢了,怎连打扮也不打扮一下。”沉月浓伸手指了指她,又道:“一身的戎装,头发还高高束起,就簪了这个玉簪子敷衍了事?”
沉以北摸上头,这玉簪子是当年他走之前沉桓让武棣之送来的,没想到回来的时候也只带了它跟吱吱一同回来。
“差不多就行了,我在琼川的时候天天跑爹的军营里头,在爹手底下当兵,哪那么多讲究。”想到郁锋,沉以北蹙着眉摆了摆手。
“对了,我听说姨母三年前给姨父添了个大胖小子?”虽说昭容有意与京中断联系,但是生子这类的事,还是需要通报一声的。
“嗯。”沉以北点了点头,道:“爹给起了个名字,叫郁泽,意味福泽绵长,也算是给郁家有个后。”
郁锋当年娶昭容公主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副将,成亲之后头一胎也是随了国姓。昭容一直想再生个孩子跟郁锋姓,无论男女,算是给郁家有个后。
“这次回来打算住多久。”
“没想好,月浓姐能收留我不?”沉以北心里打了个小九九,她现在实在是不敢随意走动。
“你要住我这里到是无所谓,但你得先入宫面圣呀。”沉月弄春葱小手上染了丹红的豆蔻,显得更加好看。她伸手戳了戳沉以北的额头,笑道:“你在我这里换了衣裳,然后入宫吧,免得被人诟病。虽说现如今你父母都远居琼川,在京中也无多少势力,但礼数还是要做足的。”
说罢,她便招了手,示意丫头去取她的衣物过来。
“姐,算了吧。”沉以北摇了摇头,将怀里的吱吱递给了她。“喏,把吱吱放你那儿。我现在就入宫去,换个衣裳免得还被人说入京不先面圣,反而来你这里头,又是一桩麻烦。”
八年的时间,什么都变了,当年的垂髫小儿如今也变成英姿飒爽的姑娘。很多当年不明白的事,她也都明白了,知道人生在世,太多的不得已,尤其是他们这些皇室中人。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拥有旁人没有的身份地位,拥有旁人没有的财富,总还是要失去一些什么的。
沉以北骑着马缓缓行在京城的大街上。
她走的这八年,京城变化着实是大。
从前的酒楼换了名字易了主,而在它的对面,却开了一家娼馆。
沉以北轻拉缰绳,看了看左右这两家店。
娼馆在京城是有一条专门的街,叫逢露巷,而如今她走的这条街叫垂风街,照理说这街上不该有娼馆才对。
正当她还在驻足思量,一个花盆从娼馆二楼掉了下来,直直的落在她身旁。
胯.下红鬃马受了惊,前蹄腾空。
沉以北立即拉紧了缰绳。
索性她这红鬃马自小就性情温和,经此一吓到也未出乱子。
“狎妓到惊了老娘的马?”沉以北觉得自己需要好好教训教训那人,将马栓到娼馆旁,抬脚就入了内。
“这位女英雄,咱们这里不接女客。”
大白天的娼馆里头人居然还十分之多,站在厅里的老鸨子一眼就瞅到了一身火红衣裳的沉以北,伸着手就将她拦住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女的了,长得像女人不行吗?”沉以北甩甩手,显然是不把她当回事。
老鸨一时间被她这句话堵的不知道回什么才好,恍一眨眼,就看到沉以北已经冲上二楼,连忙唤人拦着。
“这位姑娘,二楼不能上,二楼那可是贵客,得罪不起的!老三,老四,快过来拦着!”
娼馆的男子也尽是些不中用的,比不得沉以北这种日日在军营操.练的人,她随意几个摆手就闪过了拦路的人,瞅准位置一脚踹开房门。
屋子里头笙歌曼舞,那炉子里头燃着的香料味道太浓,沉以北伸手揉了揉鼻子,掀开轻纱走了进去。
“哟,这是打哪儿来的小姐,王爷这儿有我们了,你就别来凑热闹了。”一个穿着粉色纱裙的妓子瞥了眼沉以北,白.嫩的身子往榻上又靠了靠。
王爷?
沉以北看着那个背对着她躺在榻上的人影。才听沉月浓说起自己这个七舅舅终日流连娼馆,可也不曾想到他就是那个往自己脑门上扔花盆的孽障。
“王爷,王爷,真是对不住,小的们没拦住。”老鸨跑得气喘吁吁,又给左右使了个眼色。“还不赶紧把人带下去。”
“八年没见你小子胆肥了是吧?”沉以北伸手推开那两个小厮,又上前把围在榻旁的妓子都扯开,伸手就拧上了沉慕的耳朵。“你天天往娼馆跑也就算了,反正我不是你的老妈子,可你今天居然敢往我头上扔花盆了,是不是八年没打你,你皮痒了?”
“疼疼疼疼……”沉慕不防她上来就直接拧耳朵,疼得呲牙咧嘴。“我可是你舅舅,有你这么对待舅舅的吗?”
沉慕一手拍到她身上,一手按住她的手腕,明显就是想让她松手。
“我这回来还没进宫就险些被你弄死了,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起来,进宫。”
沉以北拧着他的耳朵就往外走,疼得沉慕连忙跟上,留下一群看傻了眼的人。
这还是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