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孔明灯漂浮在天空中的情景。
到了古代,依然能看到熟悉的情景,在现代时的无数片段一下子就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一下子是一群朋友围在江边放着各种类型的烟花,然后再放上一盏孔明灯祈福;一会儿是她和妈妈站在家中的阳台上看着渐渐飘远的孔明灯。
妈妈会絮絮叨叨地说“啊别掉下来烧了江对岸的农田”,爸爸边看抗日雷剧边说“没文化,火烧完了没热空气了才会掉下来,拿什么烧田”,然后惹得妈妈一阵粉拳伺候……
顾卿看着已经飘在圆月附近的孔明灯,此情此景,实在惑人。她的口中不由得喃喃地念着李白的千古名句: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李白啊李白,你可知如今已经有“今人”见到了“古时月”呢。
“奶奶?你不上车吗?”李小呆挠了挠头。
奶奶怎么看着月亮发呆?孔明灯不是她先做给他们玩的吗?还会看到发呆?
“哦,没什么。”顾卿迅速回了神。“上车吧。”
李锐疑惑的看了顾卿一眼。奶奶刚才读的是什么?奶奶也会吟诗吗?
‘大概奶奶听爹或者爷爷读过的吧。’
李锐很快打消了疑虑,也登上了马车。
马车很快就驶向西市。此时西市的天空中已经开始陆续出现了孔明灯,越来越多的人往西市的中央涌去。
顾卿原本想要乘马车直接入市,因为西市的道路非常的宽敞。可是顾卿却没意料到西市的拥挤程度。由于人越来越多,若是乘马车,怕是多有不便,没看到前面还有辆马车被堵得动都动不了吗?
而且顾卿担心万一有行人摔倒在马车旁,怕是还要出事,于是她命令家人就在西市口停下马车,一群人步行入市。
待他们好不容易杀出重围,挤到齐邵他们预先搭设的“放灯台”时,顾卿已经只能长叹一口气了。
真是太不容易了。
围着放灯台,京兆府划了一个大大的地方出来,用竹栏围住,又派了一些人在外围看着。
里面的学子各个衣冠不整,满头大汗,一旁齐邵的书童小厮不停的在墨墨,旁边里扔着一个大箱子,里面全是铜板。大箱子旁边守着几个京兆府的差吏,防止有人偷盗。其中有学子不停的从各个桌子上把钱抛进箱子里,免得桌上堆积过多,挡了写字。
一众学子的桌子前全是买了灯要帮着题字的人,也有人买了灯以后在空的桌子上自行题字的。卖灯的和题字的分在两边,点灯的却都被京兆府的人约束在放灯台上放。
若是在台子上放,一旦半空中失火掉下,还有专门的人扑灭。若是去了其他地方放,岂不是要惹的满城大火?何况灯掉下来,还要再买,若卖灯的就在旁边……
嘿嘿。
放灯台上除了有放灯的人和协助放灯的人,还围了许多小孩子,小孩子高兴的跑来跑去,放灯台上不停的“咚咚咚”作响,犹如擂鼓一般。
顾卿在家人的簇拥下挤到了内场,看着那“放灯台”上越来越多的人,有些担心地对三兄弟说:“你们看,这台子会不会塌?”
李锐看了眼“放灯台”。这台子大是大,不过看起来像是那种唱戏的常用的戏台,怕是下面木梁木柱架的不是太牢,若是人多,真搞不好会塌。
李锐四下一望,在钱箱边扫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立刻和顾卿说:“奶奶莫急,孙儿看到一个熟人,我去吩咐一声,去去就来。”
那熟悉的人影,正是王油子。
“王油子,怎么样,最近家中多了个美娘子,是不是很快活啊?”李锐笑着和王油子打了个招呼,再一看他的身上,“唔,看样子你挺心疼你的新娘子,连衣服都舍不得让她洗。看看你这身官衣,怕是从初四那天就没洗过了吧?”
“这再拍几下,都可以糊墙了。”
王油子见是李锐来,反倒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待一听得李锐的话,面色也凝重了起来。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吗?”李锐摸了摸脸。
王油子看,见没有什么人注意这边,拉着李锐走到一边,低声说:“李大公子,你不来找我,我这几天也要去你的。”
“哦?找我何事?”
“大公子,那天你买下来赠与我的那个姑娘,跑了。”
“跑了?”李锐疑惑的说,“你不是有她的身契吗?逃奴擅自逃跑,抓回来要鞭五十的!”
不会找他去帮他抓姑娘吧?他可不搀和这些事!
“这正是奇怪之处。小人一回家,那姑娘就不在了。我自认没有打骂与他,长得也不是丑陋不堪,于是委托西城地头上的朋友细细查探,李大公子,你猜那姑娘最后去了哪儿?”
“去了哪儿?”
李锐越听越心惊。若这姑娘并非刻意在那里卖1身求富贵,那就是幕后另有主使,要图谋其他的。那姑娘一开始就赖上他,除了他,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好图谋的。
“这个府第倒不显贵,只是这府上主人的嫡姐嫁了晋国公府,嫡子和李大公子你的表姐订了亲。”王油子担心李锐,特地把这户人家打探了一番,果然不是平常人家。
李锐一听,便知道说的是和张媛表姐定亲的“吴中江家”。他张了张口,复又合上,脸色又青又白,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大公子,那姑娘行事极其小心,前后变换了四种装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