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皇亲国戚,否则就是两个国公府的家人,也不敢这么大胆。
再说这李锐和李铭两个小家伙因为争一个灯,被奶奶训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不就是一个灯嘛!也不知是哪里鬼迷了心窍,非要得到不可。
嗷嗷嗷,肯定是月亮惹的祸!’
所以当顾卿冷冰冰地说道:“去给他瞧瞧,什么叫仗势欺人”时,两个一心想要“将功补过”的孩子跑的贼快,点了五六个家将就冲到内圈的帐子里去了。
顾卿见两个孩子兴奋地带着家将窜走了,不由得摇了摇头。地上的灯笼还在燃烧着,转眼间就只剩了一些焦黑的竹篾。
“真可惜,这‘桃园结义’的画面画的极好。这位小哥,请问一声,这个灯笼是在哪里买的?我想让家人去给我孙子再买两个。”
“若是买的,小生送老夫人两个也无妨。”齐邵抱歉地说,“可惜这是我的叔叔随性所画,世上仅有一只。他在别人家当先生,怕是没有什么空暇来做这门生意。”
“啊,那就不勉强了,这也是天意。”顾卿有些失望。
教育孩子讲究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她刚才训的两个孩子脸色苍白,还准备再买两个灯笼,日后等他们兄友弟恭的时候给他们作为奖赏,结果是人家叔叔画着玩的,还是算了吧。
“老夫人虽未用什么大道理,却能教的两个孙子明理慎言,老夫人的手段小生叹服。能以一灯笼而言大事,足见老夫人的心胸和见识。小生齐邵,乃是国子监祭酒齐煜之子。敢问老夫人是哪个府上的长辈?”
哟,大学生哇,大学校长的儿子!古代版高富帅!
手段?什么手段?叫两个孙子去“仗势欺人”的手段吗?
看不出来,这书生蔫坏啊!
顾卿虽然被左一个“老夫人”右一个“老夫人”雷的不轻,但有人夸奖,还是喜滋滋的。
“老身的儿子乃是信国公李茂。老身夫君已逝,家中孙子年幼顽皮,不得不严加管教。你是祭酒之子,肯定家学渊博,老妇人一点微末手段,倒教你贻笑大方了。”
信国公的母亲?信国公府,那不是……堂叔待的地方吗?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国公夫人自谦了。其实……老夫人可不必懊悔灯笼无处可买。小生那位画灯笼的叔叔齐耀,就在贵府教导两位小公子,老夫人可以让堂叔再给您画两个,相信家叔必不敢拒。”齐邵笑的露出了小虎牙,再配上那一对酒窝,直把顾卿的心都给萌化了。
十七八岁青葱滴绿的少年啊,你勾起了怪阿姨一腔热血为哪般!
咦?齐耀?这名字好熟啊。那不是明辉先生的名字吗?
“哦哦哦,你是明辉先生的子侄?那我们两家算是故交了!”顾卿幸福地眯起眼,“你也是个好孩子,以后经常来信国公府玩儿啊!我那两个孙儿也没什么府外的朋友,有你这样的年长同辈,应该能得不少长进。”
这少年家里肯定不穷,这么年轻的少年,居然带着一堆学生来西市弄什么“灯谜”,要么就是“社会实践”,要么就是为了想赚点零花,无论是哪一个,这个少年都是一个不一般的孩子。
人说“荆南齐氏”代代人才辈出,真是一点也没错啊。
最主要的事,这么漂亮的少年,如果可以每天在自己面前晃晃养养眼,顾卿觉得自己都有活下去的勇气和信心了!
另一边,那个闹事男人的声音已经到了几乎咆哮的地步,齐邵担心的看了一眼,转头对顾卿说:“老夫人的孙儿年纪尚小,家人又不多,要不我们还是跟过去看看?”
顾卿摆了摆手。
“我这两个孙儿,最是主意多,胆子又大。以前都是在窝里横,今儿且放他们出去经经世事。若是吃了亏,就当长个经验,让他们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的道理。”顾卿一点也不担心两个孩子,“不过,我是觉得吃不得亏的。”
能让信国公府在面子上吃亏的,怕要上面那位来了才成。
若没有“仗势欺人”的势,还去欺个毛的人啊。
“我们就在这里看着吧。若要动手,我这些家将们也不是吃素的。”
那直面蛮横男人的书生一点也没有显露出怯色。
“就算兄台执意要‘仗势欺人’,我也只能受着。小生和朋友们在此设下‘灯谜局’,本就不是为了人人都能买到花灯的,兄台若是要买灯,这东西二市什么样式没有?兄台还是把钱收回去吧。”国子监监生陈修把十两纹银推到那男人的手边。
“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儿这灯,我是要定了!”
那男人身边的女眷拉了下他的袖子,似乎是觉得很丢脸的样子,可这男人好像气过头了,完全不理,直接把灯抢到了手里,吓得那执灯的童子一声尖叫。
李锐和李铭走进内圈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
“把灯给放下!不告则取即为偷,你是要偷东西吗?”李铭一声清喝。
“弟弟,你这就说错了。他拿了东西就要跑,明显是抢嘛!”李锐故意大声地和弟弟一唱一和。“居然有人带着家眷出来抢劫的!”
陈修见终于有人来阻止,心中一喜。可再一看,只是两个孩子,失望之情无以言表。
他只是国子监的监生,而非蒙荫入学的荫生,家境贫寒,虽坚持心中傲气将纹银推回,但心中依旧是惴惴不安。
他敢这么做,原本有大半的原因,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