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正斜靠在某个树干上,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真准备把她拱手让给别人?”入寒渊问。
九千策不咸不淡地瞟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径直朝前走去。
“目标还没死,你作为这次行动的主谋,就这样两手空空的回风倾楼,可是会被关入黑狱受刑的。”入寒渊在他身后道。
九千策依旧走得脚下生风。
入寒渊见状,极浅的叹了口气:“为了一个夜百鬼,值吗?”
脚下生风的九千策闻言,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盯着他道:“这句话不如换我来问你。”
他直直对上银蛇面具后,那双银灰的眼,“十年了,入寒渊,自从那次任务结束之后,我就也再没见过你摘下这银蛇面具。为了一个死人,值吗?”
银灰色的眼底登时冷芒乍现,仿佛瞬间出鞘的剑,在黑夜里划出一道阴寒的光,却又转瞬消逝。
“罢了。”入寒渊站直了身体勾唇冷笑,“是我不该过问你的事情。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最近要去一趟许国,不知何时才能回楼。若你活着从黑狱出来,就算我想替你疗伤,只怕也是有心无力了。”
拍了拍九千策的肩膀,他阴阴地笑道:“所以谋首,您就好自为之吧。”
话音刚落,却又艳香自远而来。
步生娇急急行至二人身前,问道:“夜姐姐在哪儿?她没死可是真的?”
九千策面瘫着脸,并不回答。
入寒渊抱着手臂,不知在想什么。
见这二人磨磨唧唧的模样,步生娇的暴脾气顿时上了头,当下拔出华光长剑,猛地斩断二人身旁的树。
尘埃四溅,她冷冷问道:“你们说不说?”
九千策与入寒渊却仍旧默不作声,像是哑了一样。
步生娇妖媚一笑,浅褐色的眼眸里却升起丝丝戾气。
“既然你们不肯说,那我便自己去找,回来再割了你们的舌头泡酒。”
言罢,她就朝前走去,“步生娇,”入寒渊忽然朝她道,“你夜姐姐,怕是回不来了。”
步生娇脚步一顿,缓缓侧身盯着这戴着银蛇面具的男子,艳丽眸光泛起阴戾的芒。
“可是因为那个殷瑢?”她问。
入寒渊与九千策尚未答话,步生娇却已猜出了个大概。
夜姐姐生得那么美,这世间男子见了,能有几个不动心的?
北风微寒,她缓慢而娇柔的笑起,上扬的嘴角却是狠辣嗜血的弧度。
“无妨,”步生娇握紧了手中华光长剑,轻声笑道,“我杀了他便是。”才往前走了一步,却被入寒渊抓住了手臂。
“何必如此着急,”他阴冷的笑着,“不如且看看……”
这阴冷的笑意又逐渐变得有些诡毒。
“看看三个月之内,她到底能不能亲手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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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氿一走进山洞,便看见殷瑢正坐在火堆旁边,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管他在想什么,她只知道她现在十分、非常、特别的想揍人。
柏氿噌噌噌走到火堆前,一脚踹翻正燃着的柴火堆,又一把拎起殷瑢的衣襟恶狠狠地说道:
“世子殿下,看样子,您玩儿火还玩儿得挺开心?”她磨了磨牙,“您这是嫌您的命太硬,还是嫌这火毒的劲儿不够大?既然您这么想找死,要不我干脆成全您得了?”
命硬的世子殿下抬手搂上柏氿细软的腰,吊儿郎当笑嘻嘻地道:“夫人莫气。寒冬腊月的,夫人想必冻坏了吧,快让为夫好好抱抱。”
闻言,柏氿的额角登时暴起一根十字青筋,直接甩手将一整袋冰渣用力拍到殷瑢的脸上,“滚!热死了,离我远点!”
脸皮比墙厚的世子殿下当然不可能识趣地滚远。
他一手托住掉落的冰袋,一手揽住正欲起身离开的柏氿,朝后用力一拖,皱眉道:“寒疾都发作了,你又何必逞强?乖乖待着取暖不好么?”
柏氿直接撞进殷瑢的怀中,炙热的温度瞬间透过衣料,噌地烧红了她原本略显苍白的脸颊。
“不好!”她愤然怒道。
何止是不好,简直是灾难。
柏氿抬手撑在石壁上,挣扎着想要退开,动作间,膝盖却顶到了某个十分不得了的部位。
紧接着,环抱在她腰上的手臂猛地收紧。
柏氿顿时惊得僵成一尊冰雕,有灼热掌心抚上她的后脑,耳侧又传来微哑的声音:
“夫人,你这才是在玩火。”
这微哑的声音,带着摩擦声带的性感与诱惑,生生将柏氿脸侧的红晕扩散到耳尖。
她不由垂下了眼眸,似是有些极为细微的心虚。
这心虚的感觉才升起一刹,却又立刻被满腔的不甘取代。
她就是玩火,怎么地了?
暗暗磨一磨牙,柏氿冷声道:“你放手,我不舒服。”
殷瑢果然卸下了手上的力道。
柏氿刚在心中松了口气,抬眼却见他从冰袋中掏了一小把晶莹的碎冰渣,放到口中咀嚼起来。
撇了撇嘴,她心想:这火毒果然厉害,都把这家伙给烧傻了。
才想着,殷瑢又突然停了咀嚼的动作。
柏氿微挑眉梢,凑过去,戏谑般问道:“好吃吗?”
那人却并未答话,反倒是抬手轻轻勾起了她的下巴,又暗又沉的眼眸仿佛正压抑着赤红的火。
柏氿被盯得有些莫名其妙,皱眉道:“你又想做什……唔!”
最后的一个“么”字还没来得及出口,便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