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化作晶莹的一片。
“……”
整个集雅轩顿时鸦雀无声。
短暂的沉寂之后,整个殿内立即彻响一阵轰然!
一石激起千层浪,无数人争相躁动起来。怔怔望着一地的碎片,淇琰怒不可遏。他几欲杀人,然而奈何此次并未佩剑,眉眼一厉,一把冲上前便与乔泽厮打起来。
淇乔两家的侍从本自一旁拉扯,眼见主人扭打,顿时再无法保持理智,亦纷纷前去助战,人越集越多,亦越打越乱。转眼间,集雅轩内已是混乱不堪。
……
一片嘈乱之中,二楼的一处角落却格外寂静。座中的清寂与堂下的喧潮形成格外的反差。室内的人静静啜茶,目光掠过室外的庞杂,唇边不禁轻勾了一抹笑,转瞬不见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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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很快传开了。
原本惊动云城的竞拍会,怎料最终竟会是如此结果。淇琰与乔泽名声太大,况且人多口杂,事方一起便立即风一般漫传。无人再关注琉璃樽几何,所有人的目光皆已投至淇乔两家身上,纷纷料测着此番势态,两相又当如何收场。
消息传到宫中已是几个时辰之后,彼时披兰殿烛火半歇,乔虞卸尽珠钗,本已着备就寝。直到宫人匆匆禀报,惊醒了大半睡意。
“什么?你说大哥打了人?”
“是。”静静跪伏在乔虞面前,宫人毕恭毕敬地解答,“是两个时辰前了,在集雅轩,被打的是淇家的淇琰公子。”
淇琰?乔虞眉头蹙起,对前因后果依旧不大了解,“到底怎么回事?”
宫人颔首回答道:“具体的奴婢也不知,只听人说,集雅轩今日公开献宝拍卖,所拍之物正是少爷一直向往的九曲琉璃樽,然而淇家公子一直加价竞择,少爷气怒不过,就……打了淇公子。”
“胡闹!”乔虞疾言厉色,手中蓦地一震,将一枚方才卸下的玉钗拂落在地。
“娘娘息怒。”
沉了一口气,乔虞心绪稍微一平,又问:“那现下境况如何了?”
“少爷并无大碍,早在一个时辰前已经回府。倒是淇公子,听闻额上落了寸长的一道疤。半刻前淇公子业已打道回府,目前,想来左相与右相大人都已知晓了。”
乔虞默默听着,心头更加觉得烦躁。静默一思,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
“是。”
宫人乖顺地退了出去。
殿内寂静似水,默了很久,乔虞望烛沉思。
乔家不同于淇家这般乃权势贵族,乔氏虽位高名贵,然而靠的不过是乔家世代积淀的巨厚财力。普通财权之族盘桓仕途,极易惹得权贵一流倾轧清洗。乔家自父亲乔邕封立左相起,一直以财拉拢贵势,倚靠淇家助力,才勉强像如今一般在朝中立足。淇乔两家关系微妙,但却一直持衡,而今大哥这一举,岂不打破了淇乔两家这数年来所粉饰的平衡景象?
眉目深深凝蹙,乔虞渐渐揪紧了被单。
无论淇家此前怎般看待乔氏,如此一来,恐怕不免心生嫌隙。父亲数年经营才勉强至此地步,本以为只消过了年关,淇乔成功联亲便可略松一口气,竟不料现今竟会突发这般意外。大哥这一次,真的——太过莽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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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乔虞的纷扰焦灼不同,央华宫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淇玥漫不经心地听完碧儿的话语,细白盈盈的皓腕搭在扶手边,任由宫人在粉嫩的指甲上着上鲜红蔻丹。殿内萦弥着花汁浓重的香气,入鼻微熏婉转。
待到碧儿说完,她懒懒地抬了下眼,“你说,淇琰被打了?”
“是。”
顿了顿,妩媚的娇颜上略浮出一抹笑,不仅丝毫不意外,反而平生的些许幸灾乐祸的意味,道:“他成日不务正业,被打便被打了,有什么可怪的。这种小事你还来烦我。”
碧儿自小侍在淇家,素知淇玥与淇琰之间的恩怨,更加不敢随便出言。她仔细斟酌了下言语,小心开口,“娘娘说的是,只是此番,打了琰少爷的那个人,不是寻常人。”
“是谁?”
“乔家大公子,乔泽。”
淇玥闻言果然讶了讶。
“乔泽?”她略一回思,心下不免有些生诧,“怎么会是他?”
碧儿道:“听闻起因是因为集雅轩的九曲琉璃樽,乔泽不满琰少爷抢拍得手,恼羞成怒才动了手,不仅摔碎了琉璃樽,还打了琰少爷。”
乔家自立朝起便一直依附淇氏,这般逾越的举动还前所未有过。淇玥仔细嚼了嚼碧儿的话,一声讽笑,“真是奇了,乔泽此举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要与我淇家划清界限不成么?”
摇了摇头,漫然的神情流出几许不屑,她又道:“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少爷半个时辰前已经回府,听说伤的不轻不重,其他地方倒还好,都只是些不打紧的擦伤。只是额上有一道寸长的口子略深了一些。左相大人已经夜请太医为少爷诊治,想来是无恙的。”
“谁问他了。”淇玥柳眉稍拧,情绪开始有了些不耐烦。在她看来,淇琰那小杂碎死在外面都与她无干。
碧儿自知失了言,立即敛了声气,没再开口。
“父亲是什么反应?可有传什么话过来?”
“府中的人并未告知左相大人有话传递娘娘,央华宫派去的人还未归回,目前尚且还不知。”
既无带话,那边说明父亲已有安排,淇玥心中稍有安虞。她转念一思,吩咐碧儿道:“告诉去府上的人,有什么动向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