臆测。
“听说当时就闹得很僵,陛下发了怒,当下就让卫央拟旨,”幽香馥郁的宫园深处,行着艳丽的女人摆弄着手中的花朵,似乎格外叹惋,“可惜,还没等盖上玉印那丫头就跑了,圣旨也就成了口谕,陛下倒也没坚持,真是……”
“估量着这种教训,那丫头也是头一遭,锉锉锐气也好。”身侧的粉衣女人顺时接口,望着行在最前面的女人,言语不掩阿谀,“想来这事之后,陛下对她的耐心也差不多尽了。娘娘,您觉得呢?”
一直不曾开口的是一个美妇,届已中年,看上去却仍美丽娇媚。闻言她哼了一声,脸上却依旧水一般从容,无波无澜,“怎么可能。再怎么说,她姓的也是慕容。”
棠妃棠氏,宫中除却慕容素外位份最高的女人。大燕后宫没有皇后,她奉慕容念之命代皇后之责统管后宫,于他人看来,除去未曾册封,已与皇后无虞。
“即使闹成这样也不可能?”最先开口的越嫔不禁启口,对她言语中的消极甚是不解。
棠妃冷笑了下,随手自丛中掐了朵芳花,绕在指尖把玩,“这次的事在这些年来虽头一遭,可之前陛下怎么护她的你们又不是看不到,那可是比眼珠子还小心着。陛下再气,不也没碰她动她,也就罚了她那个护卫。你们看事,未免也太偏废了些。”
猛地扯下一片花瓣,她忽然面色一变,言语随之冷厉,“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生的这么个野种!”
愤恨之意如此明显,越嫔与沐昭容不禁对望了一眼。随即施然一笑,出言打破僵局,“罢了,好不容易出来赏景,何必说这些恼人的?对了,算起来,好像有些日子没见长秋宫那位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她?”棠妃眉目微蹙,怒意稍霁,唇角的冷笑却丝毫未变,“前些日子说是病了,结果那慕容素刚被禁足,恶疾立刻便好了。”
媚颜倏地透出几许冰冷,掩不住嫉妒的怨毒,“这病,好的倒是时候!”
“想来是怕公主坠了,自己的宠也就没了,心急得紧。”沐昭容咯咯嗤笑,“她倒是与我们这位公主来得好交情。”
“左右不过一个浣衣出身的婢女,若不攀着高枝,怎么往上爬?可惜那慕容素天性顽劣,她攀的的究竟是红松还是朽木……”棠妃微妙地一叹,“且等着吧!用不了多久。”
“娘娘所言极是,”吟吟笑语中,越嫔娇音低柔,意味莫测,“只不过,也不知她究竟在陛下耳边吹了什么风,竟能把汝坟殿的禁卫给撤了。”
“撤了?”沐昭容顿时一怔。
连棠妃都不禁难得地回首望了她一眼,惊诧非常,“你说什么?”
“并非臣妾妄言。”越嫔不疾不徐,纤指盈盈指向了视觉的远处,笑语婉转,“娘娘,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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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暖的阳光透过树梢,花叶随风婆娑,惬意非常。
“宋姐姐,这里好看!”
湖池的边沿疏柳如烟,玉白围栏环绕成带,四周花繁草绿,湖水依依,衬着花池暗香玲珑,明丽诱人。
层层花海之后,映出一张明眸皓齿的容颜。
一身淡黄的宫装轻盈飘逸,垂肩的黑发随意挽成一个双螺鬓,粉黛未施,眉目灵动。虽作一身宫人装扮,行止却明丽爽朗,丝毫不拘。
她身侧的女子一袭水蓝衣衫,举止娴雅合度,人淡如玉,眉心却始终轻蹙着,一脸的忧心忡忡。
“公主……”忍不住地开口,“你快回去吧,如果有人发现……”
“怕什么!”慕容素笑语如珠,一脸的天真兴奋,“姐姐放心,我现在可是你的贴身宫女,不会有人发现!”
“可是……”
“宋姐姐!”少女娇憨着挽住她的手臂,撒娇似的央求,“我已经闷了好些天了,好不容易偷溜出来一次,你就让我玩一会儿,我保证!一会儿就会回去,不会让人察觉。”
“……好吧。”无可奈何地应了,清秀的丽颜始终郁结着,解不开的忧虑,“但是,只能是一会儿。”
“好。”她吟吟一笑,脸颊红润可爱,“我们去那边走走。”
踏过曲水叠桥,步过九转回廊,越往深处花朵越是茂密繁盛,丽如彩霞甚是好看。沿着花枝低垂的小路一路走着,忽见三个艳丽的影子迎面而来,慕容素的步履倏地顿住。
不速之客——
脑中立刻冒出不妙的预感,她迅速转身,“宋姐姐,我们走!”
“宋妹妹?”媚音却在身后适时传来,迫使两人不得不顿了脚步。
开口的沐昭容已然信步走上来,“宋妹妹好雅兴啊。”
宋婕妤顺下眉眼,恭顺地曲身,“见过棠妃娘娘,越嫔娘娘,沐昭容。”
“妹妹真是客气,”越嫔漾起笑容,“既然偶遇,何不一起同行?”目光悄然落在一直未曾转身的慕容素身上,她面露异状,“咦?这是妹妹新晋的宫人吗?看着眼生,是哪个宫教出来的丫头,好不懂规矩!”
宋婕妤无语以对,脸色已经无措地白下来。
怎能不觉她这话里刻意的味道,慕容素本不愿理睬,却更不愿让宋婕妤为难,索性翩然地转过了身。
“呀!”立时沐昭容惊起一声骇叫,见鬼般一脸的难以置信,“你是……公主?你怎会在此,你不是——”
“少装。”慕容素冷冷地打断她。
懒得与她们纠缠,她拉起宋婕妤的手便走。
“公主。”身后的人却再次叫住她。声音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