铂峥,即便是再亲的异性感情,也没你这样牵人的吧?
“女性想瘦,只是为了吸引男性目光,获得追捧与爱慕,以便在众多追求者中挑选最优秀的男性与之婚配。你用不着这样,即便你又肥又壮,也会有最优秀的男性想娶你。”
“谁?”
“我。”
所以这段对话的重点是又肥又壮还是最优秀的男性是你还是你想娶我?
狂妄的自大狂。
谁要嫁给你。
脸却更烫了。
当电梯停到十七层的时候叶昕虞扬的少女心情瞬间没了,转念又想想,只要他厅卧室……也不对,客厅的墙上挂着他画的三幅画,卧室床头是两个人的合照摆台……即便是再亲的异性感情,也不可能在每个房间都放上和他有关的东西吧?
进了屋,叶昕虞扬有些局促不安,顾铂峥倒从容自在得很。密闭的空间令人窒息,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目光落来落去总是不安分最后还是会落在他身上。
“我去煮牛奶。”丢下一句话落荒而逃,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逃什么。
在叶昕虞扬理解的顾铂峥里,他是一个有距离感的人,不是别人觉得有距离感,而是在别人没察觉的状态下主动地保持一个恰当的距离。正是他骨子里的狂傲造就了他的距离感,他不屑于与任何人都变得熟稔而亲热,也没有多余的感情去探求他人的生活。他对外人是这样,对亲近的人也是这样,这是他对亲近的人表示体贴的一种独特方式,他在向他们说——我只看你们愿意展现给我看的那部分,我很安全,我不会强迫。
正是凭着这种了解,所以她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去锁书房的门而是躲进料理台。在她的认知里,顾铂峥是不会离开客厅的,连意思性的走走也不会。
但是她忘了——所有的人都可以是别人,唯独她叶昕虞扬不是。
七年,她在他生命中消失七年,却觉得他不会去参观她生活的地方?
十几分钟后,她端着牛奶出来,却发现客厅只有他的外套。那一瞬间她是慌张的,甚至不由自主的想夺门而逃,逃到很远很远,再消失个七年,不,永远消失,永远不被人找到,这样就能永远不面对。她装着镇定放下牛奶,手却是抖的,抖个不停,怎么暗示都停不下来,牛奶洒出来半瓶,烫在手上毫无知觉。她慢吞吞走过去,打开了书房的门,书房里暗沉沉一片,静悄悄的,没人。
她将书房门关上,上锁,靠着墙壁长长吐出一口气,后背一片冰凉。就这短短两分钟的时间里,她觉得漫长如一生。
我能想象的这辈子最糟糕的时刻,就是你发现我爱你。不是亲情的爱,不是友情的爱,而是爱情的爱,女人对男人的、充满占有欲的、充满情欲的爱。
叶昕虞扬撑起身体往里走,卧室门开掩着,她推开门,看见顾铂峥躺在床上,他抱着被子,头深深埋着,呼吸微微起伏。床头两人的合照被人动过,又被人随意的放回。她走过去在床边蹲下,男人眉目深沉,呼吸酣畅,一脸安然。
叶昕虞扬静静看着他,竟幸福得想流泪。能看见你睡觉的样子,多好;我们即便是以这样的状态慢慢走下去,走一辈子,也多好。我为什么要离开你呢,我当初为什么要离开呢,就这样陪在你身边不好吗?
“我好想你,顾铂峥。”她轻轻说,竟流了泪。
“我每天都在想你。”她轻轻说,慢慢将头靠了过去,被子上是她的味道,鼻息间是被子混着他的味道。即便前半生拥抱的次数屈指可数,你的味道仍旧深入骨髓。
她侧了侧头抬眼看他,一张放大的脸,额头,眉毛,眼睛,睫毛,鼻子,嘴唇,近在咫尺,甚至连彼此的呼吸都听得到,一个近到危险的距离。
但他睡得那么沉,眼下的青黑那么深。她伸手摸了摸他的眉骨,长长的眉毛又黑又顺,眉尾张扬,犀利又放肆。这辈子她最爱他的眉毛,这是全世界长得最好看的眉。她凑过去,轻轻吻了一下。
这是最像你的部位。说不尽的情深似水,道不尽的张狂fēng_liú。
叶昕虞扬又呆了一会儿,时间走到两点半,她悄悄起身,因为关门会有声响,她只是尽可能的掩了门,退了出去。她重新打开书房的门,开了灯,有一张熟宣因为开门带起的风被吹到门口,一个“峥”字,巨大,浓黑,力透纸背,圆柔不失张扬,叶昕虞扬弯腰捡起来放在一边,触目可见——桌上,台上,柜子上,榻上,吊灯下的杂物放置处,一米外的地毯上,全是浓墨重彩的“顾铂峥”,所有的宣纸上,全是大大小小的“顾铂峥”,狂草,行书,瘦金,正楷,形态不一,心境迥同,却全是“顾铂峥”。
学了二十四年书法,老师说她写得最好的一个字是“山”,年轻人能写出“山”的神韵多么难得,厚重,深沉,隐忍,沉默。
但他还说,你写的山是妖山,懂书法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女人写的,因情成妖,妖困山中。
说得妙极对极。
这七年你以为我就是完完全全离开你了吗?她夜夜失眠不练书法睡不着觉,写其它的不行,必须得写他的名字,成千上百的写,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的写,写哭过,写笑过,写到手抬不起来过,当整个房间都是“顾铂峥”的时候,她心中的惶恐不安蓦地消失了,她躺在地毯上,鼻息间是墨汁的香,一个个的“山”,一个个的“峥”,竟无比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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