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呢?最多50。”
燕绥之晃了晃自己的手指头,“高不过50算黑幕,这是证据。”
菲兹那通讯那边笑厥过去了,“阮,干得好。”
顾晏:“……”
切断了菲兹的通讯后,吵吵嚷嚷的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
对比过于强烈,以至于燕绥之觉得有点儿过于安静了,他正想张口说点什么,却被顾晏抢了先。
“找我有事?”
燕绥之这才想起过来的本意,他晃了晃智能机:“刚才收到了申请没通过的通知,本来想来跟你说一声,现在没必要了。你是准备洗澡睡觉了?那我先回去了。”
他说着开了门,一边往外走一边很随意地摆了摆手,“明天见。”
身后的顾晏似乎想说什么,“你……”
燕绥之一愣,转头看向他:“还有什么事?”
顾晏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沉声道:“算了没事,卷宗等回去再整理吧,你洗澡是不是没避开伤口?”
燕绥之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透过浴袍下摆可以看到靠近脚踝的纱布边缘皮肤有些发红。
“……”
他还确实没避开……
燕大教授被抓包的第一反应就是拉住了门把手,嘭地一下果断把门关上了。
等他回到自己房间,重新在落地窗边坐下,端着玻璃杯喝到一口凉透了的水,才突然有些哭笑不得:伤口长我腿上,我心虚个什么劲……
燕绥之一个人鬼混多年,因为地位声望的关系没人管他也没人敢管,冷不丁来一个人这么盯着他,感觉还挺新奇。
他喝完那杯凉了的水,把今天从几家店里弄来的录像复件调了出来。
这东西倒是他和顾晏一人一份,顾晏在光脑里,他的在智能机里。
他把耳扣和电子笔拿出来,新建了几张纸页,开始从头到尾细看那些录像。之前在店里因为时间有限,只看了几个重要的节点,现在时间充裕,足够他把那案子前后几天的录像都看一遍。
大半时间,他都用的是几倍速播放,在看到一些特定的时间特定的人时,会放慢录像,在新建的纸页上记点东西。
他记东西很跳跃,不是一字一句规规矩矩地写全。
往往是写一个时间点,旁边简写两三个字词,有时候不同的时间节点不同的字词之间,还会被他大笔划两道弧线连上。
大半录像看下来,纸页上的字并不多,分布在纸张的不同位置,长长短短的弧线把它们勾连起来,乍一看居然不乱,甚至还颇有点儿艺术性。
但是细看……除了他自己,没别人能看懂。
录像中的这片棚户区,生活跟双月街全然不同。
这里面的灯光总是昏暗的,即便是白天,也因为巷道狭窄房屋拥挤而显得y-in沉沉的,影子总是多于光。这里藏污纳垢,总给人一种混乱无序的感觉,可又夹着一些规律的重复。
燕绥之前半页纸上所记的大多是这些东西——
比如每天早上9点、晚上7点左右,住在约书亚家斜对面的女人会出门扔垃圾。垃圾处理箱旁的机器孔洞里会散一些热气,所以常会有一位醉鬼靠着这点热源过夜。于是有7天时间,这个女人扔完垃圾都会跟醉鬼发生争吵,一吵就是十分钟。
而那位醉鬼一般会在争吵之后慢慢清醒过来,在周围晃一圈,然后揉着脑袋往家走,他住在吉蒂·贝尔家后侧方的小屋里。
比如每天中午、晚上两个饭点,那个中年发福的黑车司机会在巷子外的路口停下车,然后把出租交接给费克斯。费克斯总会把车开进巷子里,去吃个饭或是抽一根烟,歇半个小时,再把车从巷子另一头开出去。
他接替司机的时间一般不超过一个半小时,就会单独回来,有时候会在家呆很久,有时候不一会儿又叼着烟出去了。
燕绥之看到这里的时候,原本想起身去隔壁跟顾晏讨论一句。他都站起来了,又觉得腿上伤口有点胀痛,太麻烦,干脆用智能机给顾晏去了一条消息:
- 明天去找一下那个费克斯吧。
顾晏的消息很快回了过来:
- 在看录像?
- 嗯。那辆车停的位置角度不错,去问问他装没装行车记录仪,装的是哪种,能不能拍锁车后的。
- 别抱太大希望。
- 万一咱们运气不错呢。
燕绥之发完这条,想了想又摇头补了一条:
- 我运气似乎不怎么样,这得看你。
这回顾晏不知干什么去了,很久没动静。
又过了半天,他终于回了一条:
- 嗯。
嗯个屁。
客气一下都不会。
燕绥之没好气地把消息界面关了,继续看起了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