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还被揍掉了。
梅君咽了一口唾沫,他转头看看翠衣,“你揍的?”
“我害怕,就打了他。”翠衣不仅说得委屈兮兮,还小心警惕地站在梅君身后,生怕眼前这人会突然跳起来打她似的。
“……”梅君揉揉眉心,遇见翠衣,只能认倒霉了,但是,“你把他揍得脸都变形了,还怎么认出人来?”
翠衣撇撇嘴,“我也不是故意的嘛,我害怕嘛。”
“殿下呢?怎么是你在殿下寝殿里?”梅君这才发现他们家主子根本不在寝殿里。
“王公公突然来找殿下,殿下进宫去了。”翠衣揉了揉眼睛,“我当然要等殿下回来了才能去睡啊,但是我困得不行就趴在殿下床前睡了。”
梅君蹙起眉心,这就是说,这人前来打着的不是翠衣的主意,而是殿下的。
只能先捆起来,等殿下回来了再处理此事。
*
皇宫,明心殿。
习修给还在批阅奏折的白焱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臣妹见过皇兄,皇兄万安。”
“露露来啦,先坐,有你喜欢吃的甜酒圆子,我批完这本奏折就来和你一道吃啊。”御案后的白焱抬起头,对着白露笑了笑,又低下头继续批阅奏折了。
王公公随即将甜酒圆子端了上来,清甜的酒香里躺着几个软糯糯的白圆子,看起来可爱极了。
习修从小到大都不喜爱这些甜腻腻的东西,而白露喜欢的却正正好是这些甜腻腻的东西,他们两人,是真真相反的两人。
王公公将甜酒圆子端上之后便退了下去,便是将殿门都一块儿带上了。
习修没有打扰白焱,他在一旁坐下,默了默后端起了冒着热气的甜酒圆子。
甜酒圆子有两碗,一模一样的碗,一模一样的汤匙,唯一不一样的,是碗里圆子的个数,他这碗里的圆子足足比白焱那一碗多了一倍。
习修舀起一个圆子放进了嘴里,顿时溢出了满嘴芝麻甜香。
百姓只知道坐在帝位上的人都是九五之尊,是生来的天命,但百姓不知道,大衍如今这位年轻的帝王是从血与尸骨中爬出来才有今天的帝位。
身为人臣,这些事情他不能予评,他只消知道这位年轻的天子心中有民,即可。
在这位杀伐果断的年轻天子心里,唯一当做亲人的,就只有这位荒唐的长公主了吧。
十七岁之前,他不问天下事,他不知这位年轻的帝王自年幼开始究竟经历过什么,但他看得出来,只有对这个唯一的亲妹妹,他才会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
这般想着,习修微微摇了摇头,想这些做什么,这些都不是他当想的事情,都是与他无关的事情。
“露露在想什么摇什么头哪?”本是在御案后的白焱忽然凑到了白露身边来,笑眯眯地看着她,“甜酒圆子好不好吃?可是皇帝哥哥我亲自揉的圆子哦!”
“皇兄亲自揉的圆子?”习修很是震惊,堂堂一国之君,本当远庖厨,却不想竟做揉圆子这等不合身份礼数的小事!
“干什么一脸震惊?”白焱在习修身旁的椅子上坐下,翘着腿就端起了另一碗圆子,“露露你哪回吃的甜酒圆子不是我亲手揉的圆子啊?小没良心的,这都能忘!?”
“臣妹知错。”也难怪福裕长公主会这么荒唐无度。
“露露啊,你能好好说话不能?”白焱一脸嫌弃,“臣臣什么妹,这儿又没有外人。”
露露懂事又乖巧是好事,可他怎么忽然很想念原来活蹦乱跳的露露呢?
“是。”
“其实我今夜找你来是有事与你说。”白焱将未吃完的甜酒圆子放下,神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说完,他从对襟里取出一张纸条,递给了习修。
习修恭敬接过。
他自不会认为皇上夤夜请他入宫仅仅是为了这一碗甜酒圆子。
打开纸条,习修愣住了。
这是——
只听白焱慢悠悠道:“若我不在这帝位上,你我兄妹定将尸骨无存,在这世上我唯一信任便是露露你,此事唯有交给你,我才放心。”
习修久久不能从震惊中回过神,白焱也不催她,只是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最近性情大变,可我始终相信,你依然是我的宝贝妹妹露露。”
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是我最最信任的人。
“皇兄只管放心,臣妹定不负皇兄所托。”习修忽地站起身,朝白焱抱拳深深躬身。
即便他只是个小小御史,但能让百姓免于水火之事,他当义不容辞!
这回轮到白焱微微怔住了,妹妹还是他所相信的妹妹,就是妹妹这一板一眼认认真真的模样,他还真……习惯不来。
“皇兄,对于此事,臣妹需一人从旁协助。”事情他虽应下,但只有他自己是万万不行的,因为他根本还什么都不知。
“什么人?”白焱很好奇,他的露露做什么都喜欢单枪匹马,这会儿竟需要人帮忙来了?这人……该不是……
“臣妹需要御史大人习修相助。”没有那个荒唐的长公主在旁,此事他一人怕是无从着手。
白焱慢慢眯起眼,盯着习修,好像他说了什么让人震惊得不可思议的话一样,就这么盯着他小半晌不说话。
直将习修盯得浑身不自在,“皇兄若是有所顾忌,便当臣妹什么都没有说过。”
帝王的猜忌之心向来都比常人重,他这般贸然提出这个请求,也是他一时思虑不周了。
“露露,你老老实实告诉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