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要么千锦死。
所以如今,这事儿势必不能再拖了。
回到凌安宫千锦让秋莲去煎药,进了内室江兰馨正好醒着,她把怀里的另一副药放在桌上,江兰馨有些不解,她解释道:“刘太医是皇后的人!”
江兰馨了然一笑:“她让你下手了?”
千锦点头。
江兰馨又问:“那你准备何时动手?”
“反正不会是今日!”
千锦把药拆开,抓了一把用手绢抱住,小心地将它藏了起来。
她不识医理,去拿药时问过刘太医,他说这药温和,能让江兰馨的孩子走得无声无息,也能让她全身而退,却没告诉她起作用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她只能都留一些,兴许日后能派得上用场。
把东西收好后江兰馨让千锦扶她起来,她把关于湘嫔故人的想法跟她说了,她略思忖一番,说藏卷阁的事,她来想办法。
两人正说着,外间传来安公公的声音:“皇上驾到!”
江兰馨连忙从床上起来,却见皇上已经大跨步地进来,他扶住她,只让她好生休息着,不必行这些虚礼。
说罢便示意千锦下去。
可他并没有待得太久,出来时正是午时,江兰馨穿着那件锦绣舞衣,安公公传了膳,皇帝陪着江兰馨用了一些,之后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他一出门,江兰馨的笑就塌在了嘴角。她脱掉舞衣,忧心忡忡地说皇帝也不知怎么了,大中午地过来,非要她换上舞衣给他看,还说她刚换上,他便拥住了她,说他很想她,他已许久没有见过跳舞的她。
此种行径,又与那位“故人”联系了起来。
千锦心中一动,突然之间有了主意。
于是一笑,对江兰馨道:“皇上若喜欢,淑妃便常穿着吧!”
江兰馨应了,而后道:“本宫与皇上说了,你择个时间去藏卷阁一趟吧!”
千锦有些错愕,在皇帝来之前,江兰馨说她会想办法,可她没想到,她竟然是直接跟皇上说的,皇上向来避讳那个人,她这么做,无疑是在自掘坟墓。
“本宫没那么蠢!”许是看到千锦的表情,她不悦地皱了秀眉,“本宫与皇上说的是,本宫有个长几岁的姐姐,她幼时入宫做了丫鬟,本宫想寻着她,好让她能来凌安宫里,日子好歹过得安生些。”
闻言,千锦不自觉地长舒一口气。
“怎的?在你眼中,本宫就这么没脑子吗?”
“奴婢不敢!”千锦吐了吐舌,她确实这么看来着,但哪里能直接说呢?
当日下午,千锦便去了藏卷阁。
守阁的公公问她可知淑妃的姐姐是何年何月何日入的宫,又问她那位姐姐姓甚名谁。她本不是真要找江兰馨姐姐,遂胡乱回道:“只大概知道是十多年前的事,具体时间已然不清楚了,至于她姓名,淑妃娘娘说,她没有闺名,在家时,家人常唤的是小名,小丫!”
公公闻言,为难地说:“这信息不清楚,怕是不太好找。”
千锦笑道:“不好找也得找找看啊,我们做下人的,主子吩咐的事,总得做好才是,大不了一卷一卷地慢慢找罢了。”
公公应着是,给她指了十多年前的卷宗存放地,还特意交待清楚,屋子里间放着的是主子们的卷宗,靠外些的才是丫鬟的。
她道了谢,他则躬身退了出去。
等那公公走远,千锦四顾无人,小心翼翼地挪到里间去。妃嫔的卷宗都放在一起,从上至下按位份放着,找起来极为容易,只需片刻她便找到了湘嫔的那卷。
她深吸一口气,这才将其缓缓打开。
卷宗上说,湘嫔本是常悠的陪嫁婢女,在常悠有孕期间得了皇上恩宠,这才得了才人一位。中间怎么成的湘嫔卷宗上没说,只说她诞下了七皇子,皇上高兴,便让她从湘嫔成了淑妃。
常悠——这是前皇后的闺名!
难怪她会觉得江兰馨熟悉,原来,竟是因为这样!
四岁那年,母亲惨死在凌安宫里,那时千锦躲在角落远远地看着,而高座之上站着的是前皇后和方凌雪。后来有人发现了她,方凌雪想将她一并处死,是那位前皇后说,她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就放了吧!
方凌雪这才没下杀手。
那时的凌安宫雪色漫天,她只觉得女子有着倾国颜色,举手投足间仿佛能摄了人魂魄。
江兰馨像着的那个人,就是这位前皇后。
那个在千锦五岁时被赐死的皇后,也是君修的生身母亲,她死的罪名,是□□后宫。
突然之间,什么都能解释了。
为何湘嫔会说“故人”,为何胆小如庄嬷嬷宁可被责罚也不愿多说,又是为何,皇帝几次三番把江兰馨当做她,却又不允许她问一个字。
千锦把卷宗放回原位,又去外间随意翻了几卷,看天色不早了,便出外与公公告辞。公公问她可曾找到,她无奈地摇头,只说年代太久远了,又没什么线索,当真难寻得很。
回凌安宫时已是晚膳时分,
安公公来传话说晚些时候皇上会过来,千锦替江兰馨传了膳,那边又来了个小宫女,说是皇上今日有事,就不过来了。
江兰馨草草地应着,那宫女大抵是以为她听到消息心情不好,传完话便忙不迭地退出去。
江兰馨问千锦:“可曾查到什么?”
她把卷宗上写的事情如实说了,话一落,她立时像被雷击中了一般。整个人呆呆地望着前方,眼里空空荡荡,脸色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