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一个字也没说了。而她也没能抓捕到他一丝情绪。
她收回视线,颓然地低下头,喃喃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自己早就该习惯了,可是我依旧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依旧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大师,你说我在这里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很多时候,我都在告诉自己,既然来了,就安心地走下去,可无知的未来,总让人无端恐惧。我怕走到最后,这历史上根本就没有我这个人的存在,我怕一切都是幻影。”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老和尚如入定般,静静地端坐着,干枯的双手缓缓拨动着手上的檀香木珠子。苍老的脸如一片波澜不惊的古井,好像早已看尽了这滚滚红尘。
“阿弥陀佛,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施主,凡世间之人,皆有其存在的意义,施主又何苦要自寻烦恼,何不坦然处之,顺其自然。”
听其言,李倾城抬头望向老和尚,眼中迷茫更胜。
“不过,施主既然逆天命而来此,必得遵天命而行,否则…”
如果放在平时,李倾城若是听见有人这般说她,她大概会破口大骂其妖言惑众,但此时此刻,她竟无端信服。
这个老和尚看起来很是普通,可她能感受到,此人并非凡人。
“否则如何?”
她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唉…”
老和尚头转向她的方向,眼睛明明看不见,她却感觉他好像能透过那闪烁的灯光看见她茫然的表情直至她内心。
“贫僧并非危言耸听,施主若能断去六根,除去六尘,皈依我佛,必能平安了事。如若不然,轻则有情人阴阳相隔,重则殃及国家。施主本非我世之人,此生情路坎坷,累及帝王将相,注定不能安然度过。还望施主审慎思考,三思而后行。”
老和尚的话忒狗血了些,她本该认真思考的,却不知怎的有些想笑。
“施主,你的命格不是很好,贫僧奉劝你还是皈依我佛,潜心修炼,如此才不会累己累人。”
“她命格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评定。”
李倾城刚想对老和尚衷心一番云云,却被一句冰冷至极的话将口死死地封住了。
她一回头便见宇文邕一袭白袍,玉树临风,高高的站立在禅房门前,一双幽深的眸子紧盯着老和尚,酷冷至极,李倾城看着看着无端地打了个寒颤。他生气了。
老和尚并未过多的言语,干枯的双手停下拨檀香木珠子的动作,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
宇文邕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将她自地上拉起,径直走出了禅房,她甚至还没来得及跟老和尚道歉便被他带出了院子,在他们转身离去之际,她分明听到了老和尚无奈的叹息声。
“阿弥陀佛,佛告须菩提,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涅槃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而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无度之……”
老和尚的声音渐渐远去,再回首,身后的寺庙已消失在茫茫灯海中,她下意识地看着寺庙的方向,心中也不知在想什么,而身旁的人余怒未尽。
☆、第三十七章星夜惊魂(一)
黎明时分,李倾城一行人便起程继续前往北方。昨夜自从两人离开寺庙后,宇文邕一言不发地拉着她便往府邸方向走去。一路上她觑着他的脸色,感觉很不好。她不明白,那老和尚不过说了几句高深莫测的话,无非让她皈依我佛,潜心修炼云云,她大可左耳进右耳出,他生哪门子闷气啊。
她觉得自己实在跟不上他的思维,再说了,要不是他久久不归,她也不会去找他,也就不会遇到那老和尚了。不过,她怎么觉得那老和尚的话,有些匪夷所思,她一介凡夫俗子,何德何能,能傍上那么些个大佬?还说她会很有成为红颜祸水的潜质。
她估摸着,她是不是得改个名字,倾城,自打听了老和尚的话后,她怎么听都觉得怪渗人的,虽然她的原意可不是拥有倾国倾城美貌的倾城。
昨日两人回府邸后,不欢而散,宇文邕一路上没理她,显然一半是在生老和尚的气,一半则是在生她的气,她也是有脾气的人,自然不会去自讨没趣,心中思量着,这男人肚量也忒小了些。故而,她也没说话,两人默默地回府,再默默地悄无声息地离去。
因着天色尚早,她昨夜睡得也不是很踏实,所以今日她没啥闲情逸致来看山看水,这一路,马车依旧颠簸,但她睡得像死猪,檀香锦儿两人紧紧地倚靠在一起,小心翼翼地照看着她。
期间马车也停过几次,但她毫无知觉,依旧睡得很死,宇文邕也掀帘看了她好几次,见她睡得香甜,故未惊醒她,便转身离去。倒唬得檀香锦儿两人全身紧绷,急忙坐直身子,对着他行礼,生怕做出什么事惹恼了他。
已是仲春时节,微风过处,依旧有些寒冷,却没有冬日那般刺骨,那漫天没日没夜下着的大雪也消失殆尽,如今过眼之处,皆乃一片万物复苏之景。
马车一离开思州城便沿着一条宽阔的大道往北上,一路上马车从平坦的大道渐渐转入一条僻静的小路,然后穿过一座又一座兽脊般高低起伏的小山丘,此时正值正午,马车刚好在一处小山坳上停了下来,宇文邕为了隐蔽行踪,遣散了那百多名的士兵,命令他们在暗处跟随。他静静地端坐在马上,看着山坳不远处的方向,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