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湿透,嘴里说了什么完全听不清。
突然,女人开始推搡那个男人,而男人也努力要抓住女人的手臂,好像想把她治服。扭打中,男人终于一使劲抓住了女人,并顺势把她扑倒在了芦苇中。
两人完全消失了,只有那片芦苇不停地四处摇曳着。哗哗的雨声重新统治了世界,好像那两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外面仍然电闪雷鸣,大雨滂沱,河边没有一个行人。估计这两人绝对想不到会有人躲在这里偷看吧。
安虹开始是种猎奇心理,好像是撞破了人家的幽会。可看到这里,她突然有些害怕。那男人不会把女人怎么样了吧?!安虹努力地再踮起脚看,想确认那两个人是真实出现过,而不是她的幻觉。
没过两分钟,女人率先出现了。她站起来快步朝小径的方向跑过来,从安虹眼前一闪而过。这一瞬,让安虹看清了她是一个肤色白皙的年轻亚裔女人,此时衣衫湿透,样子慌乱。很快,男人也出现了。他追着女人逃走的方向快速跑来。但他微低着头,帽子仍然挡着脸,安虹没能看到他的容貌。
不过,当他走出芦苇荡跨到小径的瞬间,安虹看见他一手摸向了自己的裤兜。
此时,一个闪电猝不及防地劈了下来,让安虹在这墨黑的雨幕中看到,那男人手握住的像是一把手/枪的枪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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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冷还是害怕,安虹靠在小屋的墙壁上,抖得几乎站不住。
虽然,她从小就喜欢看故事会后面警匪故事的连载,长大后也对csi,犯罪心理之类的美剧趋之若鹜,但亲眼看到这意外的一幕,尤其是最后那把“点睛之笔”,却是安虹这三十四年里的头一遭。
那年轻女人会受到伤害吗?后来没有听到枪声,应该是逃脱了吧!她感觉那对男女应该是认识的,要不然怎么会在这么大的雨中一起跑到这荒无人烟的小河旁。而且,刚开始他们确实像是在交谈。
也许只是情人间闹矛盾?可是,那男人怎么会拿枪?!
安虹顾不得淋雨,赶紧跑回了屋子。
她在浴室扒下已经湿透的衣裤,打开了花洒,让温热的水冲散身上的寒意。
她犹豫着要不要报警。可作为移民最不想打交道的就是警察,没事碰见警察都会莫名地心虚,何况,这事万一是个误会,还要跟警察纠缠。
但转念一想,这万一不是误会,那个男人如果真的要伤害那个姑娘怎么办?
安虹思绪飘忽地关了花洒,心神不宁地用浴巾擦了身,走出浴室。
犹豫再三,她把手伸向电话,想着是不是先给老公打个电话说一下。
手还没拿到听筒,电话突然自己响了起来。恐怖片里到这种关键时刻都会有这刺耳的铃声,安虹被这午夜凶铃般的急促电话声惊掉了浴巾,懵了一分钟才拿起了听筒。
“亲爱的”,软绵绵的声音传来,安虹这才反应过来,是闺蜜吴心美。
“你一人在家呀?”吴心美问。
“嗯”,安虹的声音闷闷的。
“感冒了?”
“没,没有,刚才淋了点雨。”安虹还是没回过神。
吴心美在上班,没太多时间闲聊,就直接告诉她,几个月前托她找工作的事情有眉目了。
她说是一个朋友的朋友去年刚刚投资移民到悉尼,之前在国内也是做进出口贸易的,现在在这边开了个小贸易公司。老板要扩大业务,正找学商科专业,中英文都好的助手。尤其听说安虹还会说些日语,对方非常满意,希望能尽快安排见面。
虽然,安虹到悉尼后这七八年都没怎么正式工作过,但她大学在国内最好的商科学校本科毕业后,就进入了国内一家知名的贸易公司上班。因为成绩突出,不到两年她就作为最年轻的职员被派驻到了东京分公司。在日本的三年间,她的日语连学带练地也会了个七七八八,一般日常沟通和简单商务会谈都没问题。
那时,安虹被破格派驻到日本,年轻貌美又业绩不俗,总部和分公司多少年轻才俊都纷纷明追暗抢。当时,安妈妈对在悉尼读书还前途未卜的女儿的男朋友王健青很是不感冒。他能不能在异国他乡混出个样子倒是其次,她主要觉得,安虹要是在日本,好歹飞两三个小时就能见到宝贝女儿,但要是被他拐去了澳洲,那可真是山高皇帝远,想见一面都难咯。
但后来,安虹还是被王健青追到日本,终于点头答应了他的求婚后,被很快拐来了澳洲。他们注册结婚后,王健青火速给她申请了配偶移民。当时安虹的一干同事,都极是敬佩王健青对安虹的痴心和办事效率,说是嫁人如此,夫复何求?
结婚不久后,安虹就意外怀孕了。王健青于是不让她再找工作,让她在家安心养胎生孩子。但是安虹不甘心,怀孕生子的间隙,还是在悉尼大学又读了个商科的硕士学位。这些年,因为两个孩子小,她一直在家相夫教子。终于,几个月前老二提前上了小学,安虹这些年来想重回职场的愿望越来越强烈。最近几个月,她把以前工作上的一些资料拿出来翻看着,也一边准备着简历面试,一边开始着手找工作。
招人的这位老总似乎很着急,吴心美说他这半年来一直在中国,日本,新加坡等地飞来飞去,上周末才回到悉尼。今天一早,朋友就联系吴心美,说如果可能,老板让安虹下午就到公司面试。
安虹被这个猝不及防的面试一下拉回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