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阳笑得没什么底气,连连推手安抚气急败坏的刘教官,心想其实早就和吴礼约好毕业之后的去处了,只是这话不到脚底抹油那天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
特别忙碌或者特别清闲的时光总是稍纵即逝,还没觉得怎么着呢,又到年底了。王妈妈一个电话,把被期末考试逼得焦头烂额的王东阳撤回了现实。
那天难得吴礼和王东阳都回来得早,要放在平常,一个泡在散打教室一个泡在图书馆,没到熄灯时间两人都一律长在外面。
王东阳约了吴礼一起去吃完饭然后洗澡,结果诸事完毕回到宿舍还不到9点,有两个小时的空余时间可以自由支配,王东阳的坏水马上就泛上来了。
吴礼身上还隐约冒着热气,怕冷的吴教官很喜欢洗澡,他说往澡堂那热腾腾的大浴池一泡就会忘记外面是冬天,解乏去倦,洗个俩仨小时出来以后人就会变得特别精神。
当然精神的不是只有吴教官,某色字当头的危险人物比他还精神。
王东阳一边在阳台挂着刚洗好的衣服,一边偷偷用余光往屋里撇,吴教官毫无察觉地唰唰擦着头发,刚刚换上的小鸡睡衣被滴下来的点点水珠弄得有点儿潮,吴礼不舒服地扁扁嘴,把手伸到背后抖落着。
小礼......
王东阳晾好了衣服回到室内,坐在吴礼身边撒娇着让吴礼给他擦头发,吴教官扯不开这块牛皮糖,只能叹着气拿过毛巾给他胡乱揉成了一团鸟窝。
嘿,轻点轻点,别揪秃了!
王东阳龇牙咧嘴拼命挣扎,吴礼也突然玩性大起,死活就是不松手,用毛巾把王东阳整个脑袋都包了起来。
揪秃了就好了!回头咱家就省电不用开灯了!
两人嘻嘻哈哈笑作一团倒在床上,王东阳好容易弄开毛巾,立刻顺势把手伸到吴礼背后一拖,两人的身体便紧紧靠在一起了。
别闹了,你刚刚说......谁家?
吴礼突然安静下来,像玩累的孩子一样把头靠在王东阳的肩窝里,脸色因为打闹而微微有些泛红。
没说谁家,你听错了。i
我可舍不得听错。王东阳偷偷把手伸进他的睡衣里,覆盖在有些潮湿发凉的脊背上。
小礼......今天别跑了,成全我一次成不?都好几个月了,再忍要出人命了......
王东洋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巴巴地请旨。
不行,你、你技术太差,我怕疼!吴礼扭动着拒绝,可怎么看都有点儿力不从心。
不疼不疼,听话,一回生二回熟嘛!王东阳一看胜利在望,马上摩拳擦掌,准备大展三百回合。
可刚要进入状态,电话铃却突然不识时务地想起来,铃铃铃,铃铃铃,王同学保持着撑在吴礼身上的姿势约莫挣扎了10秒钟,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吴礼趁这个机会赶紧整理衣服扯过被子做生人勿近状。
王同学瞬间心灰意冷,看来难得的良宵又泡汤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啊!这得损失了几百万啊?
一把抄起电话,王东阳打算把一肚子欲求不满的邪火都撒在来电话的家伙身上,如果是哪个不知好歹的打来的骚扰电话,一定要把他骂到出现幻听为止。
运起真气,王东阳冲着话筒嚷嚷:喂!!找谁?!
对方显然被吓了一跳,有点儿犹豫地说:我,我找王东阳。
诶?这个声音......
喂?妈?我是东阳啊。喂?王同学显然没想到来电话的会是老太太。
......嚷那么大声儿干嘛?我又不聋,谁又惹着你啦?
那什么......王东阳赶紧冲着电话陪笑脸,我不是不知道是您吗,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有事啊?
你小子说的什么话,没事就不能打啊?小礼呢?
王同样回头看了看床上,好家伙,壁垒森严,跟防贼似的,只能苦笑了下:他在呢,挺好的,我叫他听?
不用,你俩好好的就行,我就想问问,今年回家过年不?
过年?王东阳抬起头看了看墙上的日历,12月已经过半,是该决定寒假去处的时候了,可一想到回家,又要防着老头子,又怕跟去年似的装上警局的人,这心里就有点犹豫。
老太太似乎明白儿子想什么,隔着电话轻轻叹了口气。
东阳啊,没别的事的话就回来吧,我跟你爸也怪想你的。
妈,我......
王东阳刚想说什么,就听见电话那边老爷子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他不愿意回来你就甭死乞白赖催他,随他的便。
老爷子离话筒远,声音有些混浊,王妈妈赶紧回头跟老头子嚷嚷,结果就听‘嘭的一声,王爸爸摔门出去了。
王东阳在千里之外愣是被吓出了一身汗。
我爸他......
你爸那么多年的刑警队长又不适当摆设的,他心里明白,可就是转不过弯来,觉得憋屈,可又不知道跟谁发火。哎......
老太太这声气叹得王东阳鼻子直发酸。
怎么办!?怎么办?!
妈,我最近还有挺多事儿得忙,回头再说吧,要是回去的话我再给您打电话。
......成,你自己瞧着办吧。王妈妈欲言又止,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王东阳又嘱咐了两句,要她注意身体多穿点儿衣服,就挂了。
回到床边,吴礼已经打上胡噜了,王东阳看着他睡得有些泛红的脸颊,淡淡的表情,舒展的眉头,心里越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