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音情绪激动起来,可话未说完,就被顾怀宇不留情面的打断。
“不愿。”
“夏公子请回吧。”
“苏夫人!”
夏可音还要再劝,就看到顾怀宇抬起了一只手,示意他不必多言。
耐着性子听下去就是一个错误,果然,除了苏婉清,世间事都是一般的索然无味。
权利倾轧,内宅斗法,真是让人提不起半点兴趣。
“夏公子回吧,好心提点一句。善用者识人,识人必先知人。”
“夏公子说的如此楚楚可怜,真心实意,可来之前,连我是何性格,是否会动恻隐之心都没有打探清楚,未免太过莽撞了些。求贤若渴,可不要引狼入室才好。”
夏可音闻言,后背一阵发凉。
太想得到苏夫人的信任了,所以没有半点隐瞒。却未曾想过,心怀鬼胎之人能帮着自己打击二房,也有可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掌握夏家百年基业。
现下该怎么办?
以前是娘亲把持,之后是老太君操劳,如今变数推着他向前,可他除了能在人前保持家主的威严,其他的都要重头学起。
他需要能被他重用的人,顾怀宇越是这样说,夏可音越是想将他招致麾下。
不知怎地,看到苏婉清和顾怀宇两人的风华气度,他就没来由的相信,这两人若是能够相助,定能帮他摆脱困境。
“还有,”顾怀宇食指不疾不徐的敲着扶手,大发善心的说“内力相撞才能使绣球四分五裂,夏公子与其下功夫劝说我,不如去探究一下,到底是何人想要阻碍夏公子绣球招亲,说不定那人才是夏公子要找之人。”
“不出意外,那股内力来自于左侧高阁之上。”
送佛送到西,顾怀宇虽不想费力插手这桩事情,但提点一下倒也无伤大雅。
“左侧高阁?你说张星久,不可能,他不可能。”
夏可音先是一愣,再是摇头,最后坚定的说“就算是她,她也不会是我要找之人。”
夏可音说的如此笃定,倒是让顾怀宇提起了一丝兴致。
“为何她就不行?”
“张家野心,昭昭可见。与她联手,才是前有豺狼,后有虎豹。”
夏可音话音刚落,就发现顾怀宇眼神玩味的看着他的身后。
难道?他蓦地转身,向后看去。
张星久?看着离自己不远的人,夏可音有一瞬间的慌神,但很快镇定了下来。
“你为何在这里?”
“与你何干?”
夏可音刚刚的话,一字不落的传到了她的耳朵里面。她心尖刺痛,可是脸上依旧带着玩世不恭的微笑。
张星久话音一落,夏可音的脸色也变了变。是啊,与他何干。
这就有趣了,难道世间事俗套至此,天下有情人终成怨侣?
顾怀宇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正在这个时候,看到苏婉清脑袋探了进来。
“你怎么回来了,难不成,”顾怀宇看了张星久一眼“那祖宗是你带回来的?”
也不知是不是爱情让人心神具震,浑然忘我,眼下张星久和夏可音已成对峙之势,一切人与物都成了二人世界的背景板。
苏婉清一屁股坐在顾怀宇身侧,一会看看夏可音,一会看看张星久。这两人,一人站在屋内,一人站在屋外,眼神交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看的让人心累。
“哎!”苏婉清仰头灌了半杯茶,叹了口气,“真是一言难尽。”
清晨,苏婉清出了面铺,直奔八仙楼,想要去敲定一下流水宴的菜色。
“哟,苏掌柜。”八仙楼的管事迎了上来。
“李管事,”苏婉清与她见了礼“我来看看后日流水宴安排什么菜。”
昨日,李管事也在现场,少不得又恭喜了苏婉清一番。
“正巧,我将菜谱拿了出来,苏掌柜请过目。”
“百年好合汤、早生贵子羹、事事顺意炒肉、鲈鱼得水、蜜里调油扣肉……”苏婉清一边翻阅,一边嘟囔。
“这名字怎么都起的这么好,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都想要。”
话音刚落,李管事就大笑“苏掌柜果然大手笔,那我在此就祝贺苏掌柜和苏夫人‘齐福’了。”
……
就你会说话!
‘齐福’就‘齐福’吧,苏婉清一咬牙一跺脚,反正顾怀宇小金库多,不差这几个臭钱。
她就在一会懊恼,一会自我安慰的循环中,出了八仙楼。没一会,就觉得不对。
她好像被人盯上了。
她留了一个心眼,拐进了一条暗巷,果然有人跟了上来。
“你是谁?”苏婉清警惕的看向来人。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张星久冷哼一声。
“昨日,你没有参与绣球一事,算你有自知之明,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可音难堪。今日,我就让你受点教训。”
昨日夏可音的落寞转身,让张星久一边庆幸,一边心疼。后来城里的流言传的不成样子,都是因为眼前这人。
张星久知道,苏婉清是夏可音选中之人,因而忍着醋意将苏婉清打量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