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一些距离,道:“婉儿姑娘醉了!”
婉儿吃吃一声娇笑,倚在莫尔哈特臂弯之中,玉臂轻展,伸手将自己一根细细的长辫拨到胸前,拿一根白葱般的手指缠绕在青丝末梢,腻声道:“公子,婉儿美么?”
莫尔哈特蹙眉道:“婉儿姑娘很美。”
婉儿又问道:“公子家中娇妻与婉儿相较如何?”
莫尔哈特摇摇头,道:“我没有娶亲。”
婉儿吃了一惊,只觉莫尔哈特手上力道使来,不由身子怔了一怔,站稳在地,随即便笑道:“公子莫不是也喜欢上吴越妹妹了吧!”
莫尔哈特孪生哥哥为作替身,已死在长安,他心中将这笔血债算入大唐名下,一心想着的便是为兄长报仇,听婉儿的话,先是一愣,随后才明白过来她所指的人是谁,当下道:“殿下心尖上的姑娘,我们不敢觊觎。”
婉儿一听“心尖上的姑娘”,心头一痛,也无视莫尔哈特脸上表情,自语道:“我那大唐来的妹妹,有倾国倾城之貌,公子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你怎会不喜欢?”
说罢她伸出手又勾住莫尔哈特脖子,斜睨着他道:“公子骗婉儿,公子一定喜欢妹妹。”
莫尔哈特推开她,冷冷说道:“姑娘喝多了酒,还是早些回屋安歇吧!”
起先婉儿见他脸上一红,还道他已对自己动心,此时却见他变了一副脸,却全无道貌岸然之假意,当下也冷冷一笑,道:“公子若对婉儿无意,那日为何不杀了婉儿?”
莫尔哈特一怔,道:“我瞧依拉洪殿下心头不忍之意,不过是顺他的意罢了!”
听闻此言,婉儿眼圈一红,眼眶之中便含有泪花,她道:“他早已变心,恨不得世上再无我婉儿,怎舍不得杀我?”
莫尔哈特见她神情凄苦,不忍多说,将眼瞧向一旁,却听婉儿又媚笑道:“他对婉儿腻了,可公子还不知婉儿的好。”
她娇笑着又向莫尔哈特怀中倚去,莫尔哈特大惊,又恐有人看见,慌忙去推婉儿,婉儿两只手死死勾住他腰肢,口中说道:“公子fēng_liú倜傥,婉儿早倾心已久。”
莫尔哈特隐约间似听到脚步声响起,心中更急,奋力一挣,终于睁开婉儿,婉儿只觉一股大力将自己推开,身子不稳,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婉儿一生自负自己美貌,多少大唐王公贵族千金难买自己一笑,她跌坐在地上,愕然看向莫尔哈特,说什么也不信眼前这个不谙男女之事的男子能抗拒得了自己,心中又是羞愧又是恼怒。
却听莫尔哈特冷冷说道:“婉儿姑娘今日醉了,莫尔哈特全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不会对任何人讲此事,以后请姑娘少饮些酒!”
说罢他便大步走开,婉儿又惊又怒,心中脑中皆是一团乱麻般,千头万绪,无从理起。只听得身后一阵细碎脚步声响,应儿奔了上来,道:“小姐——”
应儿俯身去扶婉儿,婉儿起身站定,打量应儿脸庞,只见她满脸惊惶,不敢直视自己眼睛,知道刚才发生之事已全被她瞧入眼里,心中更是恨恨不已,咬牙切齿,半晌才道:“回屋!”
☆、两个心愿
回骰近年来兵革不兴,可汗阿萨兰朝政清明,庶民安居乐业,众回骰人对他十分爱戴。王宫虽有侍卫戒备,却不森严,背倚的是一座青山,乃是王室园囿,可因无围栏作护,百姓也可自由进出。
此时此刻,疏星浮荇叶,皓月上松梢。山上长的大片松柏,酷寒不凋,叶上铺着层层积雪,一眼望去,朗月下青松苍苍,白雪皑皑,真是才见岭头云似盖,已惊岩下雪如尘,千峰笋石千株玉,万树桂罗万层云。
忽听得寂静山林之中响起咯吱咯吱脚步声响,一男一女踏雪而来,只见两人美貌华服,气度清贵高华,令人不敢逼视。
这两人正是依拉洪与吴越,依拉洪依了吴越,要放了小狐,待吴越吃过晚饭,便一手携了她的手,一手提着关着小狐的笼子,从王宫后门出来,走入这片山林之中。
那小狐颇通人性,似是知道自己已逃过劫难一般,在小笼子里安安静静趴着,全无了刚才的焦躁不安。
两人走到一片空地之上,依拉洪将笼子放在地上,对小狐道:“今日算你运气好,碰上越儿。”
吴越对他莞尔一笑,蹲下身去,对小狐说道:“我放了你,你可得跑得远远的,别再让人给抓住了。”
依拉洪笑道:“你放心,奴日汗会放话出去,没人会再捉它了。”
吴越点点头,将笼子打开,小狐一下窜了出来,却没有想要马上逃走的意思,反而伸出一只爪子,轻轻地碰了碰吴越的衣袖。
吴越会心一笑,伸出手去,那小狐立刻跳了上去,冲她吱吱叫了起来,吴越伸手轻轻摸了摸它那蓬松的大尾巴,说道:“你长得真好看,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嗯,叫什么好呢?对了,叫你‘红云’好么?”
那小狐似听懂了她的话,吱吱叫了两声,吴越喜道:“公子,它喜欢这个名字。”
依拉洪瞧她一脸稚气,像个小孩子般,不由微微一笑。
吴越对小狐道:“我可真有点舍不得你,可是你得回去找爹爹妈妈,要不它们会难过的。”
说罢她将手放回到地上,那小狐转身便向山林奔去,奔出数丈,突而又停住脚步,转过头来,两只眼睛望着吴越,吴越蓦地心口一酸,十分难过。
一人一狐,脉脉相视良久,那狐才又吱吱叫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