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开吃得精光的盘子,环顾一下四周:“这里的人,都是餍客么”
发型高耸男道:“没错。我们每个人都有号牌,记录了我们爱好的血型号码,这里的吃的喝的都会给兑上几滴我们爱好的血液,简直太美好了。而且还能认识不少优秀的同类哈哈。”说着拍拍身边平头男的肩膀。
平头男无奈地应和一下他,继而道:“我是第一次来。魇足之夜长年的老客户,才能排上号来参加这个聚会。”
“魇足之夜”我感到恍然大悟,“魇足之夜原来是你们餍客聚餐的场所?”
发型高耸男道:“餍客一般很少聚餐,都是去订血。我是每周末去魇足之夜买一管供一周喝的血。”
平头男道:“我也是一周买上一管。老大的供血渠道品质很稳定,血液也新鲜,仿佛还带着体温一样,口感特别好。之前从一些其他渠道也买过血,但是血型号码都缺货断货,味道也良莠不齐的,有的买回家放不到第三天就开始变味了。后来慢慢这些渠道都被老大的魇足之夜合并了。”
我干涩一笑,真是只要有需求就有生意呀。这一番听闻也算大开眼界,我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记者居然踏入了这样一群人的世界,但我宁愿自己不知道餍客的存在,哪怕给我打个失忆针喝杯孟婆汤什么的我都举双手同意,只要我可以安然的回到我的世界里过我平凡的小日子就行。
我感到面前两个大叔性格还不错,于是我把声音放的很小,悄摸摸道:“其实想一想呀,当餍客也挺好的,虽然喝血有点麻烦,但比我们平常人更有天赋,生活也更精彩呀。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不小心去魇足之夜吃了顿烧烤,你们老大以为我知道了你们的秘密就把我关起来了。我是不会把你们的秘密说出去的,按你们的说法,那些各个领域很厉害的人都有可能是潜能开发的更多的餍客呀,万一我诉说的上级也是你们的一员怎么办”
头发高耸男摸摸下巴:“这个我也想帮你,只不过,我们都是被麻醉后蒙着眼睛带进来的,也会以这样的方式出去。我们没人知道这儿具体是什么地方,手机什么电子设备也被没收了,况且……”他抬头望望明晃晃的大吊灯上方暗色金属的房顶,“这里也不像有信号的样子。”
平头男道:“老大虽然是做供血生意,但并不是什么杀人越货的罪犯,你不需要太害怕他。而且老大的供血渠道相对来说也算是稳妥合理的,必然有完全的方式保证安全,并不怕你出去乱说。所以,老大留你在这儿,恐怕是有他自己的理由的,你不妨与他谈谈。”
我瞅了瞅自己包成大白馒头的手腕,那么凶恶冷酷的人,在别人口里居然是人很好?我咬咬唇:“可是……”
平头男补充道:“至于你的手腕,是老大弄伤的?那他那天可能以你为某些原因耽误了,没有及时饮血吧……”
发型高耸男笑呵呵道:“也没准儿是遇上了更契合的血型呢!突然换血也会变得燥郁不安的。”
作者有话要说:
捉个虫
第5章 五
“哎!特调鸡尾酒来了,这回该轮到我的号牌的了。”发型高耸男激动的拍拍平头男,指着不远处服务生推过来的亮闪闪摆满玻璃杯的多层推车,两个人别过我后,兴冲冲朝那酒车凑了过去。
我取了个白瓷盘,顺着高桌一路走一路吃,从门口走到屋子尽头。菜品大多极少调味,应该是令餍客配各种特调“酱汁”来吃的,但我这什么也不沾,也足够精致好吃了。
路过白灼清蒸的虾贝海鲜时,我就感到很忧伤失落,因为我一只手很不方便剥它们吃;桌子尽头的甜品糕点令我很雀跃欢喜,因为那点心都做得精美,一口大小,最方便单手食用。所以我在桌子尽头这里停留的最久,边吃边在众人中悄悄搜寻男人的身影。
刚才一路走过来都没看到他,本以为他不在这宴会之中了,刚将一块甜糯的布丁填到嘴里,我却突然透过两三人群,看到男人修长的身影陷在屋子那头一张深红色沙发中。他的脸在,随着节奏动作,将男人整个身形时隐时现的遮挡。
原本忽视的小提琴声在我耳边突然放大,小提琴我只听过几首帕格尼尼,不识得这是什么乐曲。但我一直觉得小提琴这个乐器或许是琴弦构造原因,曲风即便欢快,似乎也透着几丝凄怨;即便静谧,也透着几丝尖锐;即便悠扬,也透着几丝杂吵。
现在演奏的小提琴曲在我听来便是又凄凉又尖利又嘈杂。
我一口布丁卡在嗓子眼,干干的咳嗽起来。
男人原本似乎是在闭目休息,但几乎是即刻的,他便捕捉到我的目光。在炫目明亮的灯光下来往影绰的人影后,他举起手,四指弯曲往回勾一勾,似乎是示意我过去。
我边咳嗽,边指指自己,疑惑是让我过去么
他继续朝我勾勾手,似乎是重复强调让我过去。
我只得放下餐盘挪到沙发前他面前,咽了口口水,干巴巴笑一笑:“嗨,你在这里坐着呀。”
他坐着没动,只是抬头瞅着我:“你这样过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