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时被狗咬过,至于现在看到狗就害怕。
周霁走在后面,把油画放在沙发上,脱了外套,偏头“它喜欢吃狗粮,不爱咬人。”
陈舒望听了满脸黑线,养狗的人都说自己的狗不会咬人,将信将疑的离狗远些,拧着眉头问他”
他拿了杯水走过来,递给她:“小时候也不大,后来吃胖的。”
哈瑞仿佛听懂了他的话,抬起脑袋摇起了尾巴。
陈舒望默了默,再三确定它不会咬人才敢动,她望了他一眼,四下又瞅一圈,才好奇的打量他的房子。
客厅很大,只不过冷清又空旷,灰色的沙发三角摆放在黑色的地毯上,右侧的墙上嵌了一个架子,上面放满了很多珍藏物和几瓶有年份的酒,装修豪华严谨却没一丝烟火之气,要不是茶几上还有被翻乱的报纸,她都要怀疑这里是不是真有人住!
墙上的挂物钉光秃秃的露着,墙色深浅不一,弥留着原来壁画挂过的痕迹。
遥想下午选的油画,在看看这少了画框的墙壁,她恍然大悟,原来他真的是自己用。
可是,现代风和田园风搭配在一起难道不会不伦不类吗?
“这个,要挂那?”陈舒望指着沙发上的油画又指了墙壁,边问边看他。
撕开油画外的棕色包装纸,空气中响起了清脆的拉扯声,混着淡淡的纸屑味,而他的声音带着深沉的暗哑,回的极简单:“嗯。”
陈舒望心想,他难道就没看出不搭?
她的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周霁一看她的模样,就明白了她在想什么。
“没人会来我这里,所以不用考虑别人的想法。”说完,拿起油画便去挂上。
陈舒望看着他挺括的背影,没有被他的话惊的毛骨悚然,反而单纯的只有一个想法,我难道不是人吗?
唏嘘归唏嘘,她还是等待着油画被挂上的效果,只听见挂物钉叮噔一声,油画嵌的结结实实。
他沉默的站在油画前好一会,五官坚毅侧颜流畅,眉梢微动了一下,神情依旧肃然,让人无法猜透他此刻的想法。
陈舒望想,他是不是也发觉了油画和他的房子格格不入,只是拉不下脸来说呢。
她顿了一会,才发现那条狗在看她,下意识低头对狗做了做鬼脸。
红树林很热烈,好像一团火热情洋溢,旁边是清冷的泸沽湖,冰清水冷,炽热奔放,两者极致,倒是有点说不出的味道来。
他转头递给她一个眼神,陈舒望咽了口气,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似乎还不错,是这个意思吧?
陈舒望正好奇他会把羽毛沾染挂在客厅哪处地方,却见他走去了卧室,她好奇的伸了伸脖子却什么也没看到,回头跟大狗玩起了大眼瞪小眼。
她一开始不知道他的意图,以为他又有什么歪头旁道的鬼心思,偏她又无力接招,现在知道把她叫来不过是充当一个观众,顺便验收她下午的成果,两者比较至少这会站在他地盘上好像也不是太令人绝望。
陈舒望状大胆子摸了一下大狗的头,手还没收回时狗突然爬起来,把她魂儿吓了一跳,抬头却见他从里面走了出来,面容英俊,穿着得体,浑身透出上流矜贵的气质,周围的声音仿佛一息间沉寂下来。
望尘莫及这个词,就是用在这种人身上吧,相貌气度已是翘楚,偏财大业大,在一众领域里宛如只手遮天,这样的人,该是有多少人的怨念才得以铸成。
持续的静默,她能感受他此刻的寡淡,只不过是挂了油画这么点功夫,他这个人又变得扑溯迷离。
那副油画让他想到了什么,才会让他有如此沉着到深不可测的情绪?
“都好了?”她迎和他的目光,内心却抱有一丝紧张和忐忑。
他眼睛深邃狭长,轻轻蹙起时能看到好看的内双眼皮,眼皮敛起,深沉之下很有威势。
“怎么不进来看。”
他说这话时眼神很用力,好像在较真似的。
陈舒望心想,要是真去了他卧室,她今晚一定会做噩梦。
顶着他强势的目光,她很苦恼,但是又不能不说话,再三斟酌下才动嘴唇说:“你选的,不会差。”
她想了很久,好不容易才想出一个不惹人生气的话,结果呢,还是被他拉着带到了卧室。
一个男人的房间,比她想象的还要干净整洁,空气中还有股男士香水味,带有浓浓的松香和甜香草,令人产生舒适的稳重感。
灯光微暗,油画的风格给人难以捉摸的感觉,只是单纯画在油画纸上,却有种它浮在心头的错觉。
陈舒望觉得他钟爱这幅画很正常,毕竟是他自己选的,但是让她也如他一样进行浓烈的欣赏,有点不理智。
她不想和他抗衡,便有些试探的问:“我知道画出这幅画的人很有名,为什么会让你这么喜欢?”
“你和它很像。”
他的声音不高,但足够她听清。
陈舒望闻声迷茫抬头,猝不及防的,与他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白色,纯洁,还很柔软。”
周霁摸着她柔软的长发说,似在安抚,又似乎是动情。
猝不及防的靠近,她像被刮了下神经,不由往后缩了一下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