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的侮辱。

——就像这群乌合之众一样。

最开始，村民们还因为害怕若小澍施展的神秘魔法而不敢靠近她，可是没过一会儿，她的悬浮咒就因魔力耗尽而溃散了。使用魔法需要消耗魔法能量，如果没有随身携带矿石、只使用人体内储存的微量魔力的话，术式就会很容易失效。

“唔……”

她竭力维持着自己的气势，但在魔力透支的那一刻，她的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术式消失后，原本被她钳制住的年轻男子也恢复了自由。

围观的村民们纷纷露出了惊喜之色。

“快！抓住她！”

他们如同暴徒一般欢呼着，由元家二儿子带头，拿绳子把她绑了起来，固定在村头那棵年逾百岁的樟树上，完全不顾她奋力的抵抗和尖叫。他们就像抓住了中世纪的女巫一般洋洋得意，仿佛自己就是那正义的使者。

“放开我！”

“呸！不知廉耻的妖女！”

“你倒是说呀！把你的罪行都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有人开始向她吐口水，还有人向她扔石头。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将矛头对准了她，但她已经陷入了百口莫辩的境地。一见到有人斥责，附和的声音就一路高涨，剩下那些想为她说话的人也不愿再开口犯众怒。

预言家带着林染前来水塘边时，就正好瞧见了这幅场景。

林染的第一反应当然是冲上去阻止他们的暴行。

“小澍！”

“——且慢。”

预言家却示意他先观察一下状况。

林染正欲反驳，却听见若小澍嘶哑着嗓子开口了。

“……没错，我的确能使用魔法。”她用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每一个人，“我就是你们口中的妖女。但是！妖女又怎么了？你们之所以会害怕我，难道不是因为不确定我的力量是否能给你们带来好处吗？！”

她的话语直白而刺耳，极具指控之意。

第十章认知失调与沉默螺旋

她的话触怒了他们的神经。

“呸！休要在此胡言乱语！俺们何时需要你的好处了？”

“没错，妖女就是妖女！根除祸患，天经地义！”

元家的二儿子僵着脸走向前，大声呵斥道。他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这个女人身上，让刚才自己成为众矢之的的事从人们的记忆里消失。

若小澍却笑了起来。

“难道不是这样吗？！我拥有常人没有的能力，我是特别的，我能轻松做到你们不能做到的事，这使你们感到自己受到了威胁，你们笃定的真理受到了动摇，所以你们想捍卫它！捍卫所谓的合理，捍卫毫无意义的信仰，让世界的大小始终维持在已知的范围内！”她用尽了力气吼道，“这不就是酸葡萄的故事吗？！当你们同时认为‘葡萄很好吃’和‘我吃不到葡萄’时，就会因为这两种相互冲突的信念而感到痛苦！你们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满口胡言！”有人点燃了火把，举到天空之上，呼吁着，“我们烧死这个妖女！”

“烧死她！”

“你们根本没有考虑过魔法可以带给人的幸福！”若小澍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错的不是魔法，而是用魔法去做恶事的人，不对吗？！”

在林染即将拔刀出手之际，突然有人夺过了那只火把。

“等等。”是刚才被她所救的元家的大儿子，他维持着难得的冷静，让身后的村民停止了骚动，“让我们听听她想说什么。”

“你想让她继续妖言惑众？！”二儿子怎么肯放过这大好机会。

只见大儿子“砰”地给了他一拳，打得二儿子直接摔倒了地上，捂着腮帮子打了好几个滚。

“她救了我！”大儿子警告似的盯着他，“要是连这点时间都不给她，我们不就是比妖女还低劣的人渣了吗？别以为你犯的错会就这么算了！

二儿子一脸惊愕地望着他。”

“这……”

众人感到无法辩驳。

于是，若小澍终于得到了一个可以慢慢解释来龙去脉的机会。她松了口气。

“……谢谢你，先生。”

她现在的状态实在称不上“轻松”。在牢房里积攒的饥饿和昨晚几乎没睡的疲倦支配着她，她能一路走到这里，就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林染替她买的帽子在推搡中掉进了水里，她身上那件带血的麻布囚服也还没来得及更换，整个人显得格外凄惨。

大儿子朝她走近了一步。

“你刚才说，可以用魔法带给人幸福。”

“是的。”

“可是据我所知，魔法是用来诅咒他人的邪恶之术。”

村民们也有同样的疑问。

“那是因为你们不知道……”若小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邻国，魔法已经是很多人都能使用的消费品了。我们利用魔法来建房子，造工厂，制作汽车和飞行船，还能给庄稼施肥。煮饭的炉子也可以用魔法点燃，烤出来的面包比黑炭烧的好吃多了！”

说到面包时，若小澍的眼前自然地浮现出了微笑的母亲的模样。她处于愤怒和悲哀的集结之中。她的眼眶红了。但她不得不正视自己的过去。

她暂时脱离了危险。

躲在后方的林染松开了按着刀柄的手。

“邻国？”站在她对面的男人提高了音调，问，“你来自九曜吗。”

“……”

若小澍陷入了沉默。她知道此时是逃命的关键时期，要是把自己是个逃犯的事说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