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收回,静默的回眸一笑。
“月来的冒失,不知傅将军可在府中?”
傅秋澄瞪了瞪她那双好看的凤眸,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哥哥一个月在府中逗留的时间向来不足三天,他昨夜才回府,你今日便来,你若告诉我,你不知道他的行踪,你觉得我会信吗?”
锦月笑而不语,面上没有被戳穿的尴尬,依然淡漠平静无波。
“傅小姐方才是要出门吧,不知月是不是误了傅小姐的事?”
傅秋澄漆黑的眼珠转了一圈,嘟了嘟嘴。
“我是要去鸣谦哥哥哪里找毓秀,不着急。”
初见南宫霖时,他身边有一对性情大相径庭的双胞胎守卫着,到了幕府却只见过钟灵,原来另一个还留在太宰府。
“你们既然如此要好,为何不留她住在府中呢?”
傅秋澄翻了个大大白眼,一脸的委屈。
“我也想,可她嫌弃这里太闹了。”
毓秀虽然性子活泼,但毕竟是在潋滟谷那样幽静的地方待惯了的,现在傅府妻妾成群,免不了争风吃醋这些事情,的确嫌闹,只怕她不跟在南宫霖身边,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吧。
“傅小姐不觉得闹吗?”
傅秋澄俏皮的背身而走,一张明媚似葵的笑脸,在阳光下格外的灿烂。
“这府中常年只有我一个人,如今有了这么多人,天天演戏给我看,怎么会烦呢,我倒觉得很有趣呢?”
傅老将军跟夫人英年早逝,留下府中一子一女,虽得皇家特殊照拂,怕是难以填补心中孤苦无依的空缺吧。
“哥哥就在这院子里,你自己进去找他吧。”
傅秋澄将锦月引入一所虚掩着门扉的庭院,一溜烟便不见了,凝神才可听到几声银铃响动的声音。
紧随其后的青鸾得到锦月的首肯后,伸手将们推开,入眼便是一院开的如火如荼的葵花,而那明黄葵花深处的人,退去一身英武不凡的劲装,墨发如瀑披在身后,一件素色单衣着身,傲人的凤眸灿似繁星,眉心紧蹙,面沉如水。
彼时他,更准确的是她,一手拿着一个精巧的镊子,一手托着一个青瓷小碗,正聚精会神的给院子里的葵花除虫,不施粉黛,不插珠钗,不着华服,也可有份另天下女子望尘莫及的风姿天韵。
明明听到外面的声响,却未曾抬头,只是停了手中的动作,缓缓从那片葵花中走出,将手里的东西同时放在院落里的小几上,用搭在上面的丝帕擦了擦手。
“看到本将如今额模样,你并不惊奇,我猜的不错,你果真早就知道。”
锦月回眸看了青鸾一眼,青鸾颔首出去,顺便将打开的木门再次关上,此时锦月才踱步过去。
傅风致凤眸微阖,沉沉的看着锦月徐徐靠近,那张带着惊世骇俗五官脸庞,在烈日下分外的柔和清雅,彷若三千弱水傍身,藕色罗裙垂到脚踝,底部坠着几根攀玉的流苏,伶仃相撞,清脆动听。
当时明月在第九十八章:刚柔两端何相寄
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柔柔弱弱的女子,承袭了那凤凰临世的预言,也夺取了那铁石心肠的帝王心。
都说过坚易折,过柔则无形,她们不恰好游走在这坚柔两端,怕是不到最后,终是无法断定谁能赢得些什么。
“将军好手艺,可以将这一院的金黄,料理的如此明媚照人。”
因为故意加深了金黄二字的语气,傅风致本是心思通透之人,自然听出她意有所指,傅家先祖掌兵数百年,早已不是皇家想消权便可以消除的,如今那百万大军无一人起纷争,自然是她有意压制才有的局面。
“小姐今日过来,是为与本将探讨这葵花栽植之术吗?”
傅风致端起小几上早已经晾凉的茶水,将杯中之水一饮而尽,她是武人心性,从来不愿跟别人绕弯子。
“自然不是。”
曾经任性张扬的天才少年,十五岁便在战场上叱刹风云,领军布阵,犹如战神,威名赫赫,如今一身简易的女装着身,依然英姿勃发,难掩凌人的英气。
“月来想求将军一事。”
傅风致轻抬凤眸瞥了她一眼,仍是心不在焉的模样。
“说来听听。”
锦月沉了沉眼帘,一直停在面上的漠然一冲而散,换上的是诚恳,双手提起罗裙一角,决然的跪在了地上。
傅风致眸光一怔,毕竟是经过生死,见过大风大浪的场面,片刻便恢复平常傲然的姿态。
“穆小姐这是何意?”
傅风致并未出言让她起来,此时抬头,便撞到那双正居高临下审视着她的人。
“月想求将军能庇佑一个人。”
傅风致的身体向后靠了靠,神情虽松弛,但那如炬的目色却依然盛气凌人的傲慢。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锦月皱了皱眉,她既然这么问,定是猜出自己要她庇佑的是谁。
“因他对将军痴心一片,因他肯为将军舍弃所有,因他万般委屈仍不肯悔,因他爱的刻骨铭心,却不敢有一丝奢望。”
说着说着,锦月的眼圈便红了,声音也有些不易察觉的哽咽,迎眸看去,傅风致面上浮现些许讶异之色,再无一丝情绪,心中萌生出一股懊恼。
“这些将军觉得够吗?”
除了战场应敌或跟那人相关,她向来对身旁琐事存着一份漠视,南乔的出现,她不曾多想过什么,他对自己的心思,也不是全然不知,她只是还不清楚,南乔是否已经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