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庆民诊所,将李建设与李娇娇喊上,一行人立马奔向龙城火车站。
因为有‘杏林国手证’这张通行证,苏禾等人连火车票都没有买,直接就被迎进了最高等的贵宾室,里面不只提供一些速食,还提供有休息用的沙发和床铺。
李建设与李娇娇把肩上两座大山卸下,一人瘫在沙发上,一人瘫在床上,形象无比接近于逃难者。
苏禾稍微吃了点水果里拿出张庆民递给她的包裹来,将毕业证和学位证单独收起,又把龙城大学那些领导以及医学系的一些老师写给她的信打开,一一看过去。
那些通篇客套的信件,苏禾看过一遍之后就丢了,反倒是像常教授,陈教授,崔教授,以及电子工系的一位焦教授的信被她留了下来。
常教授与崔教授、陈教授都是半客套半交流的方式再同苏禾沟通,向苏禾表达歉意的同时,适当地批评了龙城大学医学系内的一些黑暗作风,并且向苏禾介绍了他们的研究方向,希望苏禾能够帮他们提出一些建议。
一群五六十岁的老教授老骨干请求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在专业科研领域提出建议,这些话说出来很难让人相信;但若是说一些苦干多年都没有成为杏林国手的老大夫向一个年轻有为的杏林国手请教问题,那就十分正常了。
苏禾之所以选择将这三位教授的信件留下,是因为她还不知道将来到了京城大学之后,该选择什么样的课题作为专攻方向,陈壬教授虽然十分欢迎她加入结石之症的课题组,但是苏禾兴致缺缺,因为她知道,结石之症并非顽症,只要取得突破,那将来所有的结石之症都将迎刃而解,不值得花费太多的时间与精力。
常教授,崔教授与陈教授三人的研究方向不同,对她将来选择研究方向倒是具有一定的参考借鉴价值。
至于电工系焦教授写的信,苏禾就感兴趣多了。
此电工系并非培养电工的地方,而是电子工业系的简称,专门为国家培养一流的电子工业人才,旨在为社会主义小康社会的建设添砖加瓦。
一来是因为焦教授是唯一一位其他系给她写信的教授,这份虽然陌生但却赤忱的心意值得她珍惜;二来是因为焦教授本身研究的方向就是电子工业开发,而焦教授在信中提到的一些想法与她做医疗设备的打算不谋而合,恰好可以形成学科交叉点。
苏禾将这四份信件全都装回包里,其他的信件则是撕碎了丢进冲水马桶。
李娇娇见苏禾也躺在了她的身边,颇为感慨地说,“表姐,你刚刚拿的那个绿皮本子真厉害,我们连火车票都不用买,还能进服务这么好的地方休息。如果不是你带着,我连想都不敢想……”
苏禾将双手枕在头下,故意说,“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去了,你说你和你哥扛这么多东西干什么?之前在我家的时候我不好意思说,你们兄妹俩这是准备去京城沿街乞讨么?”
“刚刚一路上,你们俩跟在我身后,每人扛着这么大一包,引来了多少人的目光?到了京城人更多,怕是你们俩会被人当成猴子瞅。”
“啊”
李建设与李娇娇谁也没有出过门,所以在出门之前,完全就是由着苗巧珍靠着脑补瞎折腾的。
苗巧珍说出门在外,穿的寒酸一点不会被贼惦记,兄妹俩就往寒酸了穿,浑然不知他们俩现在这身打扮去个供销社都会被店员当贼防着……
李娇娇最怕的就是丢脸,听苏禾这么一说,她赶紧苦着脸问,“表姐,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苏禾翻了个白眼,“听我的,赶紧把身上这层衣服扒下来,把你们包袱里拿的最光鲜亮丽的衣服穿上,你们别怕贼惦记,咱现在这打扮,就算穿的再花枝招展,那去了京城之后也是土里土气的土包子,贼连个正眼都不会给。你们当贼那么荤素不忌呢!”
兄妹俩都是农村出来的,本身就有点害怕别人因为他们的出身而看不起,现在听苏禾这么一说,当下就大受刺激,赶紧把外面的衣服扒了下来,换上过年才新做的那一身。
见李建设与李娇娇要把刚换下栏だ锶,苏禾赶紧制止,“你们干嘛要把崭だ锶”
“那这些衣服不塞进包裹里该怎么办?”李建设不明所以地问。
苏禾心好累,指着摆放在门口的垃圾桶,没好气地说,“丢掉丢掉,全都丢掉。”
李娇娇稍微犹豫一下之后,就咬着牙将破烂衣服丢掉了,倒是李建设还拧着眉头纠结,“这衣服虽然破了点,但好歹还能穿,现在丢掉是不是太浪费了?”
苏禾:“……”她决定给李建设好好洗洗脑。
“这衣服你拿到京城之后会穿吗?”苏禾问。
李建设想了想,犹犹豫豫地说,“平时应该是不会穿的,但是万一哪天就派上用场了呢?”
苏禾差点被李建设的‘万一哪天’给气出毛病来,她拍着胸脯顺了两口气,“万一哪天?哪有那么多万一!我就问你,你在家的时候有多久没穿过这身衣服了?!!”
李建设双目迷茫地看向天花板,很快就陷入回忆之中,足足过了十几秒,他才确定地说,“大前年秋收过后,我就再也没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