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却很认真的看着他:“九叔, 我也是你看着长大的。”
“……”很有道理, 谢爻无言以对。
“但现在, 还不是爬到九叔榻上来了?”黛蓝的眸子有种纯粹的侵略性, 让谢爻招架不住。
“你以为人人同你一样?再说,你从小就爬我被子里了,就没正经过。”
“那九叔如何判断, 沈易正不正经?”
“哈……?”
“他每年千里迢迢从南境歌川来到北境,为何?”
“不是与你说,送酒。”
“九叔想得太简单了。”
“沈易这孩子就是这么简单。”
“九叔忘了当初是如何一步步被侄儿吃定的?”
“呵呵,忘不了。”
“所以,侄儿担心九叔重蹈覆辙。”谢砚轻轻的啄了啄九叔的喉结,俏皮的温柔。
谢爻嗤的一声笑了:“你以为,所有人都同你这般瞎啊。”
……
最终,还是谢爻赢了。
两人出了屋子来到前厅,意料之外的沈易已经做了一桌饭菜,虽味不香色不美,倒是十足的心意。
“前辈,砚叔叔,我胡乱捣鼓了些菜,第一次下厨可能滋味不是很好……”
谢爻一张老脸刷的一下红了,自己和侄儿缠缠绵绵,反倒让来做客的后辈去做饭,成什么体统……
“易儿,辛苦你了。”
看沈易还愣愣的站着,谢爻晓得这孩子讲规矩,前辈不坐他绝对不敢坐,于是只得拉开凳子,一屁股坐下的瞬间面色微变。
谢砚看在眼里,取了只垫子递过来,云淡风轻的:“九叔,用这个会好受些。”
“不……不用了罢。” 谢爻神色微闪,很是心虚。
“不要勉强。” 狭长的眸子扬起一丝涟漪,片刻又不着痕迹的敛了去。
“……”谢爻淡淡的扫了一眼无波无澜的砚儿,嘴角抽了抽,很顺手的拿过垫子,耳朵尖儿都红透了,心中盘算着,秋后算账。
沈易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也红着脸垂下眼,装作一无所知的淡定,用灵力将桌上四个菜微微加热了番。
他确实没下过厨,摆在盘中的都是极简单的菜式,炒j-i蛋,蒸j-i蛋,白菜炖豆腐,拌茄子。
“前辈,这菜可能不好吃。”看前辈没动筷,沈易也不敢妄动,第一次下厨的成品供人品尝,他紧张得手心都是汗。
谢爻笑:“看着很不错了,我尝尝。”
如此说着,他夹了一筷子茄子准备送入口中,中途被谢砚按住了手:“九叔,如今你吃辣的,怕是不妥。”
“嗯……?”谢爻一时没反应过来,望向砚儿的眼神里充满疑惑。
“九叔的伤还未好。”
“前辈受伤了?!”
沈易脱口而出,瞧见前辈一张脸红了绿绿了红,懵懵懂懂的猜到了什么,忙住了口,埋头安安静静扒饭。
谢爻气得头晕,瞪了越发嚣张的谢砚一眼,对方却似笑非笑的端着水蒸蛋,舀了一勺凑到九叔唇边:“九叔吃这个。”
“……”谢爻迟疑片刻,不情不愿的张开嘴,出乎意料的,沈易的厨艺还不错,虽然蒸得有些过火,但好歹咸淡适中,不难下咽。
当然,他好吃的标准,是和谢砚做比较。
……
翌日,沈易便简单收拾了行囊,与叔侄俩告别。
他本是担心前辈一人在渺无人迹的牧白山守着昏迷不醒的砚叔叔太寂寞,故总寻着各种理由来看望,如今砚叔叔醒了,他再待下去就无必要了。
而且砚叔叔很明显,是在防他。
虽然有些小落寞小委屈,但总的来说,看到前辈又像从前那般笑得桃花眼弯弯的眯起,他还是觉得十分欢喜的。
“清净了。”虽是淡淡的口吻,但谢砚语气中透着一股子心满意足的乖张。
“……你呀,把人家吓走了。”谢爻勾起手指刮了刮对方的鼻梁,笑得一脸宠溺。
谢砚笑而不语,将九叔拦腰抱起,余光扫过在雪庐四周蹦跳的雪兔,眼中闪过一抹清冷的光,又有了新的想法。
谢爻看在眼里,腹诽,他这乖侄儿醒后,怕是再没活物敢靠近自己了……
……
五月初,北境也渐渐炎热起来,谢砚将被褥换成了凉席。
出乎谢爻的预料,两人日日缠在一起,却也全然不觉得腻,即使搂着都错觉贴得不够紧,恨不能融为一体。
他每日为砚儿束发,眼见着那头白了的发丝奇迹般的渐渐变黑了,将黑中掺白的柔软发丝握在手中,心一阵一阵发疼。
他估摸着,等时日一到,两人抵达罗望岛寻找织魂女履行诺言时,砚儿的头发应该全黑了。
天一热,砚儿便更明目张胆的“欺负”起九叔来,他的理由是,九叔玄叶冰材质的身子凉凉的,抱着解暑,谢爻被搂得烦了,挣扎着离开,谢砚立马换了副云淡风轻的委屈,漫不经心道:“九叔不让抱,侄儿会中暑的。”
“……你再如此抱,中暑晕倒的就是我。”
“哦,那侄儿会负责把九叔弄醒。”
“……”谢爻心中一阵甜蜜的生气,这家伙高高大大的一个人,清清冷冷的一张脸,怎么可以这么撒娇呢?太犯规了。
因两人夜夜在雪庐外铺着凉席相对而饮,酒窖很快就空了,谢爻假意抱怨,砚儿把沈易吓跑,再没人给他们送酒了。
“九叔想喝什么酒,侄儿去买就是了。”
闻言,谢爻心思微动:“砚儿,这两个月雪庐也待腻了,我们四处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