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阙眼中黯淡了几分,他摇了摇头,没有答话。
雷辞叹了口气:“那人,我们高攀不上。”
大哥说得没有错,那人高不可及,他只能一厢情愿抬头遥望对方罢了,那人也许从来都不知道有个人一直在他身边默默注视着自己,他该放手了。
“雷阙。”
雷阙回头看到远处太子殿下笑着朝自己招手走来,耳边回荡着李望舒软糯甜腻的声音,他嘴角勾起了笑,眼中却噙着泪,他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臣参见太子殿下。”
李望舒有些不满地撅嘴嘟囔着:“怎么回事?怎得几日不见竟如此生分?以前你可都是叫我舒儿的?”
“礼不可废。”雷阙躲闪着避开了李望舒埋怨的眼神,“当年雷阙年幼,逾越了,还望殿下海涵。”
“当年真不该答应你去军中,尽学着那些老头的规行矩步,老气横秋的,你不无聊啊。”李望舒说罢便伸手拉着雷阙往东宫去了,一路都没有撒手。
雷阙貌似丝毫未觉一路上无数侧目的宫人,自然地任他这么拉着走了一路,这次也许是最后一次两人能如此亲密的走在一起,他实在不想破坏这份美好。
脸上挂着灿烂笑容的李望舒,闪亮了雷阙的眼睛,也刺痛了他的心,几日后这样的笑容将属于别人,他无力承受这锥心之痛,泣血之情,他唯有快刀轧乱麻,做出了也许会是他一生中最艰难的决定。
第 2 章
建元十年,太子李望舒大婚,孝武帝龙心大悦,颁布诏书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同日戊边军新任都尉雷阙辞别了祖父和父亲整装出发前往驻地宁条粱,雷辞一路送弟弟到城外。
“二弟一路顺风。”
“大哥保重。”雷阙点头简短地应了声便告别家兄策马扬鞭而去。
雷辞目送弟弟一路疾驰,渐渐的马上俊朗的少年将军与天际融为了一条线,而后又变成了一个黑点,最终消失在了视线中。
雷辞张了张嘴终究还是将那未尽之言咽了回去,他看得出弟弟眼中的不甘与悲痛,那时他天真的以为时间可以带走一切的遗憾,洗尽尘世铅华,还他一个明朗如故的弟弟,可惜有些事越陈越难割舍,就像陈酿美酒时间越久越有味道,而雷阙深埋心底的感情也在随着时间点点滴滴地流逝正在慢慢发酵着,让人越陷越深,直到陷得不可自拔。
“小圆子,雷阙呢?怎么到现在都没见到人影?”李望舒冷脸问着贴身太监。
小圆子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周身冰冷刺骨,他缩了缩脖颈回道:“禀殿下,今儿观礼的大人众多,雷大人定然是和诸位大人在一起呢,雷大人一早就亲自送了贺礼来,很大一份呢,就放在大厅最醒目的地方。”
“算你小子聪明。”李望舒听到是雷阙亲自来送了贺礼,虽然还没有见着人,可眉眼中仍是抑不住地流出了笑意。
小圆子看了眼自家太子,偷偷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今儿是太子小登科,竟还想着兄弟,难怪古人常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若是刚刚答不上来,别看这主子平日里温文如玉的,倒底是龙子皇脉,动起怒来,那也是会震地三尺的,小圆子可真是招架不住的。
“小圆子,怎么敬酒的时候也没看到雷阙?”李望舒走在去婚房的长廊上,皱眉问着贴身太监,自从那庥黾后,他有几日没见到雷阙了,往日雷阙隔三差五的会找自己一起溜马,如今是怎么了,几日了都不见其人。
李望舒这几日总是有些烦躁,他自己也说不出是为什么,总觉得哪里都不对,小圆子作为贴身服侍的人,最是深有体会,李望舒再次问起雷阙,这让小圆子也感到了隐隐的不对。
平日里两人比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还亲,恨不能整日粘在一起,这段日子,雷大人明显疏远了自家太子,而太子也是y-in晴不定,时常迁怒周围的人。
不过对于这些变化小圆子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想着也许是殿下要成亲了雷大人总得考虑太子妃,不好在这么和殿下厮混了,才对殿下疏离了些,给殿下留了点空间,而殿下定然是因为紧张,这可是殿下头一回成亲,定然是紧张的,才会如此焦躁不安。从某一方面来说小圆子真相了,这异常的气氛确实是太子大婚带来的改变。
“回殿下,雷大人是个知情识趣的,定然是不想破坏了今晚的洞房花烛夜,自然不会同他们似的瞎起哄。”
“不错,不错,若是雷阙来敬酒,孤定会多喝两杯的。”李望舒展眉笑答,可话说出后,眉头拧得更紧了,他觉得胸口堵得慌。
不容他多想,很快变到了婚房。
李望舒掀开盖头,看到唇红齿白清新脱俗含羞带怯的新娘他微微点了点头,有一瞬间他眼前闪过雷阙的脸,心想若是红盖头下的人是雷阙,他是否也会如此娇羞可人,李望舒猛的一惊,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定然是魔怔了,不过几日不见,竟有了如斯想法,他摇了摇头,对着美人盈盈而笑。
春宵一刻值千金,红罗帐暖夜无眠。
雷阙一路日夜兼程,只花了一半的时间便赶到了驻地,雷阙自报家门,守门小将毫不松懈,拿了文书印鉴找上峰禀报去了。
须臾之后,一个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的将领朝营外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腰粗膀圆带着一身彪悍气的汉子,这两人是对兄弟,走在前面矮小的那个是哥哥骑兵校尉余刚,跟在后面高大是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