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看到多日不见的弟弟雷辞难掩心中激动,他更敏锐地觉察到了弟弟此番回来似乎心情很好,雷阙从进书房开始就没有降低过嘴角的孤度。
雷辞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就不错眼地看到了雷阙身后跟着的那个小尾巴:“这就是雷诺吧?爷爷说你收养了个孩子。”
雷阙眉眼弯弯,嘴角含笑,骄傲地点了点头,他拉过雷诺说道:“雷诺,这是大伯,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雷诺怯懦地从雷阙身后出来,就像小兽失去了母兽的庇佑,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警惕着身前的人。他还是有些怕陌生人,或者说是不习惯和人接触,直到雷辞率先向他示好,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在他感觉到这个人并没有恶意后,他才渐渐放下了戒备,喏喏叫了声:“大伯。”
怕雷诺不适应新的环境,便于自己就近照顾儿子,雷阙特意让人将自己院中的暖阁整理了出来让雷诺住下。
不过还真被雷阙猜对了,雷诺还真是不适应安国公府的亭台楼阁弯弯绕绕的格局,这和他之前待过的密林,军营,甚至是金辽中都的皇宫都大不相同,一不留神雷诺就会迷失在这曲折蜿蜒的长廊中,兜兜转转怎么都找不到自己的暖阁。
“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学那些个文官藏着掖着欲言又止地吊人胃口。”老国公斜眼昵看着孙子,见他支吾其词略有愠色。
这三日雷阙每日一早便来请安,每每要开口时便面露难色随之要说的话也戛然而止,三天了始终停留在开头的阶段,一直就没下文,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老国公心中明镜似的,自是将此看在眼中。雷家的男儿当顶天立地敢说敢做,如此闪烁其辞自然惹怒了老国公,终于在今天老人家耐心告罄直截了当问了出来。
此时雷阙也不再扭捏,说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听着小孙子款款道来事情的始末,老国公眉宇间乌云凝聚,脸色y-in沉,他闭目捏了捏鼻根上的x,ue道,思索良久才叹了口气道:“情之一事害人非浅。”
“爷爷,子嗣一事怕是我这辈子也如不了您的愿了。雷诺这孩子很好,望爷爷成全。”雷阙看着面前气壮山河的老人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疲惫,眼中满是赤红的血丝,嘴唇微微颤抖着,心中的愧疚之意逸散开来,久久不能消退。
“这是你一辈子的事,一旦决定了日后便容不得你反悔,你可想清楚了?”老国公忍不住开口确认孙子的心意,他早就察觉出孙子和东宫那位的非凡关系,可是他还是选择静观其变,守着最后一道防线一直没有道破,可这终究是自欺欺人,如今孙子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他也不能在假装一无所知了。
“是,爷爷,孙儿不是心血来潮,孙儿想得很清楚不能与他在一起,孙儿宁可自己没有活这一遭。”
在得到了斩钉截铁的回答后,老国公没有再去理会孙子对那人的浓情厚意,淡然问道:“和你父亲说过了吗?”
“说了,父亲只说让我跟着心走,不要留有遗憾。”
“确实像你父亲会说的话。你要说的,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老国公下了逐客令,雷阙也不便再逗留了,他退了出去,关上门,回了自己的院子。他知道爷爷没有反对便是默认了,在雷家这事总算是过了明面了。
当年雷阙的母亲和家中的侍卫日久生情,被雷阙外公发现后木奉打鸳鸯,甚至以那侍卫的性命相要挟逼迫女儿嫁来安国公府。虽说雷阙的父亲和母亲是从小的玩伴,但却没有男女之爱,婚后两人相敬如宾,却始终少了点什么,两人过得并不幸福。那侍卫一直未娶,在他母亲死后一直为其守灵。雷父不愿儿子也为情所困,当晚就去见了老国公给儿子说请。
次日老国公通知了族中各人,选了良辰吉日开祠祭祖,正式将雷诺介绍给祖宗,也将雷诺的名字刻入族谱。
那日,雷氏宗亲尽数出席,老国公亲自牵着雷诺进入祠堂,焚香三拜祖宗排位,亲自在族谱上刻下了一行字:安国公府嫡长子雷隽之嫡次子雷阙之嫡长子雷诺。
雷家的族谱与别家的不同,雷家的族谱是刻在一个一人高需三个成年男子张臂放可合抱的铁足大铜鼎之上,铜鼎巨大,置于祠堂之中,要入族谱需由族长亲自将子孙的名字镌刻上去,以示家族对此子的认可和重视。
老国公此举用行动表态支持了雷阙的决定,有老国公压着,雷氏其他宗亲也无人出列反对。至此雷诺才算名正言顺地成为了雷阙的长子。
仪式后雷阙语重心长地对儿子说道:“从今日起雷诺便进了我雷家的族谱,是我雷阙的独子,日后不论你做什么都要以国家为先,以家族为重,万不可做卖国求荣鱼r_ou_百姓伤天害理令我雷氏蒙羞的事,诺儿可能答应父亲?”
“雷诺答应父亲,定不会令父亲蒙羞,让家族蒙羞。”雷诺一脸严肃言辞凿凿指天誓日。
第 45 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李望舒和雷阙岂止一日不见,已不知隔了几秋了,自从他们回京后两人就没见过面。
雷阙是忙着向老国公坦白,而李望舒则是憋着不能光明正大地上门找人。两人的事到底没有公开,一国的储君老往手握重兵的安国公府跑这算什么事,弄不好就让别有用心的人揪住不放,到那时朝廷必然会掀起轩然大波。李望舒只能忍着,可这要忍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李望舒深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