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舒一言不发,雷阙的目光太过炙热,即使双目紧闭他也一样如炙烤在烈阳之下,他不敢睁眼,他怕控制不住自己,憋着的满腹心酸委屈会在阳光下会无所遁形,一涌而出。
“对不起,舒儿,”头顶盘旋着缱绻而沙哑的声音,他都记不清雷阙有多久没有这么叫他了,李望舒心中止不住悸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唯有两只耳朵竖了起来,“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误会,这事应该一开始就和你说清楚的。”
李望舒右手紧紧握在胸口,雷阙要和他说清楚什么事情?关于那个被藏起来的女人?还是关于那个孩子?不管是哪个他都不想知道,他不想面对,他怕自己承受不起犯下让自己抱憾终生的错。
肌肤相亲,雷阙怎会感觉不到怀中人明显紊乱的呼吸和紧张的身体,此情此景处处都彰显着殿下对自己的在乎,他内心如春风抚过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他收敛了心神,但眼中波光潋滟,经过阳光的折s,he更是闪过粼粼光泽,这早就泄露了他荡漾的心神。他激动得连声音都在颤抖:“雷诺是我儿子,但他不是我亲生的。”
“是啊~,雷诺是你儿子,我早知道了,你不必再强调了,”李望舒如山洪暴发般推开了抱着自己的人,暴躁地反驳着,“我管他是不是你生的。”
雷阙看着李望舒眼里满蓄的闪着星光的泪水,强行将人拽进怀中,紧紧抱着,吻了吻他的发顶:“他是我捡来的,是我的养子。”
“捡来的养子?”正在试图将人推开的双手滞在当场,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想信喃喃问了一句。
雷阙稍稍扶起爱人,温柔地看着他的殿下,将如何发现有又如何带回雷诺的事情和盘托出。
“那你怎么不早说,害我……”如此失态,李望舒是怎么都没脸将最后那四个字说出来的,他埋头于雷阙的怀中,只有两只藏不住的通红的耳朵昭示着此刻太子殿下有多羞赧。
好不容易哄好了人,雷阙可不会傻到说“我一直想告诉你的,是殿下你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他分毫没打算揭穿他的殿下,“是我不对,我没一开始就说,还望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回吧。”
李望舒哼哼着没有搭话,他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窝在人家的怀里睡了。这一天一夜着实大悲大喜伤j-i,ng劳神了一回,此时误会解开身心俱疲,早就没有力气再去争论计较了。
有美在怀的将军大人难得温柔体贴了一回,有一搭没一搭地给他的殿下轻轻拍着背哄着人睡觉。这一觉睡得很是安稳,直到午后,两人才堪堪被对方肚子发出的抗议声给吵醒了。
雷阙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身出了山洞,山中条件艰苦,只能找到些鲜果,雷阙转了又转,找来了根树枝,用贴身的佩刀把树枝的头削尖了,趟着水去溪中叉了两条鱼回来,这些足够两人裹腹了。
片刻后,把话说开的两人和乐融融地围坐在火堆旁,吃着香喷喷的烤鱼,其实也只有雷阙一人觉得两人冰释前嫌了,李望舒可还憋着一肚子气没地撒呢,昨晚他雷阙爽了,可自己还疼着呢,哪那么容易就能原谅了他去,不过要罚人也得先填饱自己的肚子。
第 20 章
吃饱喝足的两人,稍稍收拾了下残局,便起身回营。好在雷阙常年领兵作战野外求生经验丰富,一路寻人便一路做了记号,一来防止自己迷路绕圈子,二来一旦余刚带人进林子也有找人的方向。两人便顺着来时的记号原路返回。
走了没多远,雷阙就发现他的殿下今日很不寻常。平日与他在一起时他的殿下总是有说不尽的话题,而今日却分外的安静,路也走得特别慢。
“舒儿可是哪里不舒服?”雷阙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句。
李望舒横了雷阙一眼,还能是哪里不舒服?始作俑者居然还若无其事的问他,这混蛋有脸问,他还没脸说呢,真是不知羞,旋即太子殿下一声不哼一瘸一拐地继续往前走。
看着以奇怪的方式慢慢挪动脚步艰难前行的殿下,雷阙脑中灵光一闪,食指摸了摸鼻翼,但却遮不住满脸的赧然,他走到李望舒身前,蹲下:“上来。”
李望舒被这突如其来的行为惊得一愣,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立时头顶冒烟,从脖子红到发顶,这人定然是知道了。
“上,上来,我,我背着你走。”雷大将军这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从来没这么哄过人的,也是扭头含羞吞吞吐吐地半天才憋出了句整句来。
算,算了,既然将军都这般低三下四求着孤了,作为明君,孤定不会刚愎自用,必是要广开言路广纳谏言的,这么想着李望舒便勤快地爬到了人家背上,双手挂在人家脖子上,很快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固定好自己任人背着走,在雷阙看不到的地方勾唇画出了一道漂亮的弧度。
一路上雷阙时不时会回头问问李望舒这么背着是不是舒服?肚子是不是饿了?关怀之情不言而喻,李望舒感受着雷阙满满的爱意,心道若是一辈子就这样该多好,真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永远走不完,渐渐地李望舒的意识一点一滴的流失,不多久就在这舒适可靠的后背上昏睡了过去。
慢慢地雷阙感觉到身后异常的安静,想回头看一看,脖颈触碰到了雷阙的额头,那里异常的灼热,雷阙当下心惊胆寒,怎么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