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的。”小姜说,“就是那个绿,真绿呀!”
“这周末就有联赛,”又一个男生说,“诶,是国安主场对辽宁吧。”
“咱们周末去球场看球去?”周遥双眼放光。
“一起看球去,先农坛体育场!”小姜附和着。
“哎,肯定还是我们赢,”周遥很恣儿地一乐,“辽宁队有好几个国脚。”
其他男生开始集体吁周遥了,快滚,你丫忒么站哪个山头的j,i,an细!
若是从前,瞿嘉同学在c,ao场和教学楼之间这段路,一定是耍单的,就自己跟自己的影子走一路,但现在不一样了,仿佛不由自主地,就走在周遥身旁,然后慢慢地融入了他班男生的大部队。瞿嘉默默地听着,然后一膀子勒过周遥,掐了好几下,低声教几句规矩:“你站哪个山头的?入乡随俗懂么,懂事儿么?到了现场你喊错了不怕被矿泉水瓶子打啊?”
周遥哈哈哈大笑……
瞿嘉是上课紧张忙叨,就怕被随机点名;而周遥上课特别轻松,他是下课忙叨,下午铃声响了,散学,他从教室后面拎了装备球包,去c,ao场集训。
“周遥别走。”他们组长喊他,“咱组值日,你个儿高你擦玻璃呗。”
“啊——”周遥又把球包扔下了,竟然还有擦玻璃这个工种。
瞿嘉没有表情地站起来,从后面轻轻推了一下周遥的腰,小声说:“你去训练,我擦。”
周遥回头,微微诧异:“你擦?……你真想擦玻璃啊?”
“我不是‘想擦’,”瞿嘉说,“我帮你擦。”
“这么好啊?”周遥心里流入一股暖意,声音就软了,一笑。
“谢谢你给大爷讲题。”瞿嘉哼了一声。
他们教室后窗就是两扇大玻璃,看得见远处c,ao场的风景。周遥内心突然又生出满满的自信,他愿意这样陪伴和守候对方,也很容易就满足了,并无奢求。他们仍然是好朋友,一个笑,一句关怀,一点点体贴,从淡淡的回忆里悄然就流到现实,这个人就在他身边。
他面对玻璃窗,端祥自己,展示校服上那一抹艳绿的色泽,心里高兴:“瞧这帅气的,老帅了呢,我。”
瞿嘉斜眯着眼瞅他:“自己把自己都帅晕了吧?”
“这么帅逼帅逼的人是谁啊?叫什么名儿,让我仔细瞅瞅?”周遥说着,把他的一双大近视要贴窗玻璃上了,然后就被瞿嘉抓着后脑勺头发往玻璃窗上掼!瞿嘉没有使劲摁,另一只手赶紧贴上去,护住周遥的脑门……
瞿嘉替某人擦完玻璃,,慢慢沿着c,ao场往校门口走。他在绝大部分时间里,仍是耍单的,独自行走在夕阳下。
他的初中三年,都是这样走过来。也没有刻意别扭或孤僻,他一般在学校里不炸刺儿打架,没必要的;他也不爱高调,不爱背个吉他扛个键盘到处嘚瑟那点儿文艺特长。
他就是跟旁人没多少可聊,又嫌麻烦,宁愿享受孤独,极力稀释这份存在感,跟谁都不深交。他就永远躲在属于自己的那堵墙后面,就不想感受周围世界,就让时间凝滞。
但是现在,突然就不一样了,眼前的一切流动了起来,仿佛富有生命力。c,ao场上那个奔跑的英俊少年,那是周遥啊。
那个在夕阳下迎风奔跑的,最美好的小少年……
周遥仍然是跟队进行三对三小范围配合,然后战术合练。任意球和角球演练他又是战术核心,踢了几十脚弧线球,大腿都开始打晃儿。解散之后,自己还要加练素质、体能。
足球队的在这半边场子,田径队的在另半边场子。c,ao场上人来人往也很繁华,菜市场似的。
然后,田径队热身的那帮牲口,就纷纷地毫不留情地从外道超越了跑十二分钟3000米的周遥。
周遥原本是想让田径队帮他领个跑,省得自己一人跑着累。结果,那帮牲口也太快了吧,一眨眼就越过去了,根本就追不上啊。
唐铮突然跑出列,跑到周遥身边给他带了几步:“抬大腿,大腿!
“摆臂,摆臂顺畅点儿啊,肌r_ou_还是太紧。
“呼吸,呼吸要稳……唉你这长跑素质也太困难了遥儿,改天我单独给你加练吧……”
“赶快、走吧、你。”周遥白着脸喘着气说。
“哥先颠儿了啊!”唐铮“噌”得又跑回田径队阵营了。
这个不仗义的家伙,田径队的都非我族类,都是兽类,哼。周遥翻了个大白眼儿,快要口吐白沫了,很想停下来放弃。
然后,他侧后方传来淡淡的匀速的呼吸声,越来越近,最终那呼吸声和身影都停在他身旁,和他一起行进在跑道上。
已经跑远了的唐铮肩膀突然抖了一抖,打了几个喷嚏,应该是不止被一个人骂了:妈的你个不讲义气的,就不能陪陪么。
周遥抬头,睫毛上晃动着一圈水光。
那位跑25米都忒么嫌累想躺平的大爷,在他身边轻喘着说:“我陪你跑。”
……
第29章 陪跑
结果, 这个傍晚的体能训练并没有比往常更成功, 因为陪跑的那位, 体力还不如主将呢。
“嘉!你,你丫的, 简直就,他妈是,是个大拖累的你!……”周遥弯腰疯狂地喘气兼吐槽, 然后笑。
瞿嘉先就躺下了, 横在他们一中大c,ao场的黑色煤渣跑道上, 头顶蓝天,满眼跳着金星。
“卧槽,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