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冯芸冷笑一声,“也难怪,你家夫人现在多风光啊!只是不知她流落在外的那些时日,有没有怀上哪个人的野种梦”
她是不想这样说的,可谁让曾秀见到她的第一句话便是:“冯美人过得可好?
我家夫人说了,毕竟是亲姐妹,临行前,怎么着也得见一面吧?”这话是什么意思?要杀她吗?她既然都要死了,为什么还要讨好那个贱女人?
见曾秀不理,冯芸又冷笑起来,“对了,你家夫人难道只想见我?她不是将我的父兄恨之入骨吗?有没有下令把整个冯氏一族给灭了?是啊,她也姓冯,灭了冯氏一族的话,岂不是连她自己也不得好死?”
曾秀依然不答。
这时,一个骑士策马急冲而来。他一直冲到曾秀面前,跳下马背行了一礼,朗声道:“曾统领,夫人有急事相告。”
曾秀刚一犹豫,那骑士便瞟丁冯芸的马车一眼,说道:“夫人说了,这个妇人已不值一提,她的事暂且靠后。”
“是。”曾秀马上应了一声,挥手让护卫们把冯芸送回去,而他自己,则与那骑士匆匆驰入宫中。
目送着曾秀和那骑士离开,马车中的冯芸,一脸的怨恨和不安慢慢散去。她向后一倚,咬牙切齿地想:冯氏阿宛,你想要我的命,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她伸手入怀,这一次被传召得匆忙,什么都来不及带。下一次,她就不会那么好运了。
她也是从宫中出来的,携带个什么东西而不被查出,那是早就通晓的。至于杀人害人于无形,自也学了个通透。
就在这时,一个风尘仆仆、形容憔悴、仿佛几天几夜不曾睡好觉的汉子策马冲了过来。他向冯芸和押送冯芸的骑士们行了一礼,着急地说道:“这位夫人,几位大兄,刚才人富的汉子,可是曾秀曾统领?”
这人一口外地口音。
不等众骑士回答,冯芸已经冷笑道:。是啊,他就是曾秀。不过阁下可来错了,他现在攀上了未来的皇后娘娘,可忙着呢,怕是没空接待你这种小人物,这话一出,那骑士脸色瞬间一青。
咬了咬牙,他转头看向几个护卫,刚才他可看得清楚,这几个护卫对曾秀亲近而有礼,显然是他的下属。
看着这个外地来的汉子,几个护卫皱了皱眉,一人好心地说道:“这位大兄可是有要事?真不凑巧,我家统领现在忙得很,怕是没空接待。
外地骑士的脸彻底冷了下来。他重重一哼,二话不说转头便走。
望着那人的背影,这好心的护卫嘀咕道:“这外地人好生无礼。”
他不知道,他却是帮了曾秀一个大忙。
曾秀浪荡江湖多年,一诺千金。可真正让世人认识,让冯宛记住,便是这一次,他用自己的性命来兑现自己的承诺。
数年前,一个人曾收留错手杀人、正被强敌追击的曾秀。在曾秀离去时,那人又给了他三片金叶子。当时曾秀大为感动,承诺“若有需要,万死不辞。
而今日那骑士,便是为了他这个诺言而来。曾秀那恩人的儿子,污辱了一个官员的女儿。现在他儿子被官员索了去,准备明正典刑。那恩人无奈,想到了在江湖上有点儿名气的曾秀。
前世时,曾秀赶到那里,用尽了手段,也没有办法让那宫员息怒。最后那官员被他缠得没有法子,信口便说,如果你自刎在我面前,或许我能饶他~命。
曾秀二话不说,抽出佩剑便自刎于那人身前,真正是血溅五步。
此事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惊住了。他们无法想象,曾秀真会为了一句戏言以命相抵。当下那官员便放了曾秀恩人的儿子,还把他的义举大肆宣传,说他有汉时大侠郭解之风。
这个时候世道混乱已久,人心早就凉薄,曾秀的所作所为,说不出值还是不值可他一诺干金、轻性命重恩义的举动,却渐渐传遍了天下。冯宛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这个人,更从痛苦不堪的曾老叔那里,知道了他与曾秀的关系。
不一会儿,众护卫便把冯芸送回了原来的卫将军府。目送着她的马车离去,一个护卫向门卫低声交代道:“夫人说了,这阵子冯美人如有派人出入,可以不动声色地放行。便是有不对处,也可当做不知。
“是。”
转眼两天过去了。
曾秀得到冯宛的授意,再次来到原来的将军府,带着冯芸驶向皇宫。
这一次,冯芸没有任何反抗地上了马车。
来到皇宫时,正是正午时分。见曾秀把自己迎入院落,便像条狗一样老实地候在一侧,冯芸冷笑一声,拉了拉遮阳的纱帽,昂着头朝殿中走去。
冯芸推开殿门,看到坐在殿中的冯宛。听到她进来的脚步声,冯宛抬起明澈的双眼看着她。
冯芸觉得,这眼神中充斥了太多的得意、太多的嚣张。
她把纱帽一取,下巴抬得更高,冷笑一声,叫道:“妹妹恭喜大姐姐了,当日在元城时,大姐姐说妹妹是什么贵人。今天看来,大姐姐才是那个真正贵人呢。”
一边说,她一边向冯宛走去。
冯宛似乎听不到她语气中的嘲讽,只是淡淡说道:冯美人,这殿中,你以前来得多吧?”
冯芸恨恨想着:当然来得多。这温宁宫,可是皇后才能居住的地方。想当年我每次来这里时,都是心下惴惴,诚惶诚恐。这贱女人又在讽刺我了。
冯芸重重一哼,强忍着恨意,微笑道:“那是,我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