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夏被这酒辣的眼泪都出来了,他不懂酒,可他喜欢这酒,这酒的味道让他仿佛置身在文明时代的梦里,他忍不住说道:“好酒!”
成天壁看着丛夏泛红的眼圈,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唐雁丘稍微有些哽咽,“我家人,现在肯定吃大鱼大肉呢,真好。”
柳丰羽想到自己生死未卜的父母,心痛得说不出话来。
庄尧低头看着沸腾的火锅,一言不发。
他们把酒喝了个底朝天,把火锅捞得干干净净,没人舍得在这个时代浪费一颗粮食。
庄尧抹了抹嘴,“大家都吃完了,吃完了的话……”
成天壁抬起手,“今晚我不想说傀儡玉的事。”
丛夏道:“我也不想提古玉的事,我们能不能今晚就单纯地过个年。”
庄尧耸耸肩,“好吧,随你们,过年该干什么?”
丛夏奇道:“你没过过年吗?”
庄尧摇了摇头,“有什么意义”
丛夏道:“过年的意义在于……”他本想说团聚,又不愿意让大家再触景生情,于是改口道:“过年,反正就是吃好吃的,打扑克,打麻将。”
“我们什么都没有。”
丛夏想了想,“咱们可以干点儿别的,比如玩儿些益智游戏……”
庄尧撇了撇嘴,“你们跟我玩儿?”
丛夏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柳丰羽一拍大腿,“划拳,咱们来划拳,输的就……”柳丰羽看了看已经见底的酒壶,高声道:“输的就喝火锅汤!汤也不能浪费,什么时候锅见底了什么时候结束。”
丛夏看了一眼那飘着红色辣油的火锅汤,脸色微变。
“干嘛呀,我这么怕辣都豁出去了,你们还不敢啊,到底玩儿不玩儿。”
丛夏道:“玩儿!”
“来来来!我教你们——”
空旷的森林里响起了热闹的吆喝声,他们围着火堆自娱自乐,输了就灌一大口火锅汤,那滋味儿又辣又咸,流进胃里火辣辣的,跟酒一样带劲儿。
他们就这么热闹地过了大半夜,庆祝了末世以来的第一个新年。
到了后半夜,众人都累得钻进睡袋睡着了。
成天壁的精力最好,自然又是他第一个守夜。
丛夏钻进睡袋后,偷偷地看着成天壁宽阔的背,想起白天发生的事,心脏扑通扑通地剧烈地跳了起来。
他和这个男人接吻了,妈呀,他怎么胆子那么大,居然真的……当时实在是抱着自己回不来的决心表白的,想着要是真回不来了,没跟自己喜欢的人说一声,岂不是死不瞑目,所以一咬牙一狠心就……
可是现在危机过去了,他还要面对成天壁,这让他光是想一想,就羞愧不已。
但是天壁也亲他了,是不是证明天壁对他也有点意思?不然就照那性格,铁定会扇死他吧。
既然又没扇他,还亲了他,那就说明……
丛夏脸烫得能烙饼,在睡袋里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成天壁突然转过了身来,外地明亮。
丛夏吓了一跳,想装睡已经来不及,只好傻愣愣地看着他。
成天壁低声道:“赶紧睡觉。”
丛夏也低声道:“喝多了,睡不着。”说完他就想出来。
成天壁低声道:“别出来,冷,好不容易捂热的。”
丛夏想了想,就把半边身子伸出睡袋,像个毛毛虫一样一拱一拱地朝成天壁爬了过去。
成天壁皱眉道:“你干什么。”
丛夏厚着脸皮说:“我想跟你聊聊天。”他爬到成天壁身边躺下了,补充道:“我怕你困。”
“我不困。”
“你真的不聊天?”
“不聊,你赶紧睡。”
“那你再亲我一下吧。”丛夏说完这句话,嘴唇直抖,有些畏惧、又有些期许地看着成天壁,他就是想知道,成天壁究竟怎么想的,要是闹不明白这个问题,他一晚上都不会睡的着。
成天壁神色一僵,转过脸去,小声说:“别胡闹。”
丛夏磕磕巴巴地说:“我就是、想、想知道,白天那个,你是不是失血过多……晕乎……才……”
成天壁硬邦邦地说:“不是。”
“那你,怎、怎么想的。”
成天壁僵直着背,半天都没转过头来。
丛夏一分一秒地等着,心里的感觉是又酸又甜,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成天壁才转过来,他突然俯下身,按着丛夏的额头,冰凉的唇轻轻碰了碰丛夏的嘴唇。
丛夏的身体都塞在睡袋里,只露出个脑袋,这样的吻看上去实在有些滑稽,但那甜蜜的美好的味道,却并没有打折扣。
他很想伸出手去碰一碰成天壁,又不敢有大的动作,唯恐惊扰这样这宁静的时刻,只能轻轻地扬起下巴,磨蹭着成天壁的嘴唇。
那轻柔的吻,带着冬日的寒冷和成天壁的温暖,让他感到了无上的满足。
成天壁慢慢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哑声道:“现在能睡觉了吗?”
丛夏点头如捣蒜,“能。”
放在额上的大手移到了他眼睛上,他瞬间什么都看不到了,但鼻间能清晰地问道成天壁手上枪火的味道,那么熟悉,令人安心。
成天壁低声道:“那就赶紧睡。”
丛夏嘴角忍不住上扬,这一刻的幸福和满足,是他用光毕生所学的所有形容词,也无法描述其万一的。
成天壁捂着丛夏的眼睛,另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