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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霓裳呆坐在新房里。
她一直以为,婚姻是充满期待的,是热闹祝贺声不断的,是幸福喜悦的。
她一直以为,她会踩在红毯的那一端,穿著高贵的结婚礼服,等待著相爱的男人来牵她的手。
但是,真正的婚礼没有她的「一直以为」,什么也没有!
没有婚纱照,没有度蜜月,没有大肆宴请宾客,也没有穿上婚纱礼服……
她从小梦幻到大的结婚典礼,只是到地方法院去公证结婚,然後得到一只素面金戒当作结婚戒指。
这就是她一生一次的婚礼,好寒伧、好简单……
郁霓裳内心升起一抹哀伤的情绪,但她不能怨,方震远待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他愿意给她肚里的孩子一个名分,愿意娶她,没让她背上「未婚生子」的恶名,没让她独自承受三姑六婆的排挤而孤单地抚育孩子,他对她已经很好了。
她告诉自己要感恩,但是……
如果今天跟方震远结婚的人不是她,而是云裳,待遇一定不同吧?
他会举办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以流水席昭告天下他娶了美娇娘,他会送给云裳一颗两克拉以上的钻戒,他会带她去拍美美的婚纱照,他们一定是卿卿我我、甜甜蜜蜜地去度蜜月……
一想到此,郁霓裳神情僵直,小脸早巳惨白,脸上挂著两行珠泪。
心底像被刨开似的,她表情凄伤,眼神空洞悲哀,难受得无法言喻。
不!她不能再奢求什么了!跟个早已驾鹤西归的人计较什么呢?毕竟,日後拥有他的人,陪伴在他身旁的人,不是云裳,而是她!她用力拍拍自己的脸,抹去泪珠。
她跟他已经是夫妻了,那么,她会尽她最大的努力,做好一个当妻子、当媳妇、当妈妈的责任。
她相信,只要她持续以真心去爱他、关怀他,就算铁树也会开花,他会慢慢接纳她的……
突然,背後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郁霓裳一转过身,就看到高大挺拔的方震远走进来。
「震远……」郁霓裳含怯兴奋地轻叫。
方震远眉头紧紧锁住,冶冶地开口,声音仿似铅块,一字一字沉甸甸地。
「这只是场可笑的婚礼,我告诉你,你生下孩子後,我们马上离婚,孩子归我!」
郁霓裳的身子重重一震,脸上的血色随著他的一字一句寸寸褪去。
「为什么?」一颗心卡在胸口,不上不下,她苦涩艰难地问。
「你不需要问清楚!」方震远凝著脸,眼神冷寒如霜。
郁霓裳全身上下流窜著冰寒,凝视著他无情的眼,她只感觉到蚀骨般的寒意……好冷!
方震远紧盯著郁霓裳的反应,见她像似受到重大打击,眼底闪现出数十种复杂的情绪。
「你只要服从我的命令,这一段日子你会过得很舒服;但若是你胆敢以方震远之妻的身分窬矩管起我的私事,後果不是你承担得起的!」方震远冷睇著郁霓裳,脸上阴晴不定。
郁霓裳觉得呼吸困难,她咬紧下唇,尖锐的痛楚在心窝上一刀刀地划过。
面对郁霓裳无助可怜、逆来顺受的模样,方震远的心里产生一股莫名的焦躁,一把火直冒心头。
「有没有听到,你是木头啊?」他不耐地大吼。
她可以反击!可以回嘴!可以用激切的举动来宣告她的不满啊!她为什么没有动作?这张神似云儿的脸蛋看起来真讨厌!活像他虐待她、亏欠她似的!
「好。」郁霓裳深深吸气,再吸气,然後回答。
「你……很好,这就是我们的约定,谁也不能够反悔!」方震远的心里竟莫名讨厌起郁霓裳的顺从,但这是他要求她的,他无法对她生气……
一甩头,他想甩掉莫名的烦躁感,立刻甩门离去。
方震远离开之後,郁霓裳跌坐在地上,空洞的眼里淌出豆大的眼泪……
这是她选择的情路,她只能一个人唱著独角戏。
郁霓裳有认床的习惯,她一夜辗转,难以入眠。
夜里,方震远并末回新房,她独自孤坐在床上,撑到凌晨两点多才因眼皮过於沉重而小寐了一下。
当阳光穿过窗户照耀在床上的可人儿身上时,浅眠的她马上睁开眸子。陌生的环境让她产生畏怯,一时之间竟不知身在何方。
郁霓裳顿了一会儿,才想起她为人妻子的新身分,她现在正在方震远的房间里。
下了床,她对著化妆台前的大圆镜照了照,看见眼窝下的憔悴眼圈。
「他……他都没回来?还是夜里被我这模样给吓跑了?」难堪的感觉布满全身每一个毛孔,她的心思百绕千回,心情愁苦,对著镜子绽开一朵无奈的涩容。
新婚之夜,她的丈夫却没有回房!
她明白,他是存心软她难堪,存心给地下马威,存心让她知道她在他心里只是个「弃妇」的角色!
他的存心,代表著他强烈的排斥,说明了他的心中永永远远都不会有她存在的一隅,要她别痴心妄想。
胸口一阵强烈酸涩直冲而上,刺激了眼眶,她痛苦地淌下泪水。
坎坷的情路,终究要坎坷;无缘的两人若是强求一份不被接受的婚姻,也是奢求!
但她好不容易才让自己跟他从两条平行线变成有交集,若是现在要她放弃他,她也放不下……
他的影像已经嵌入她的骨血、她的灵魂里了……
结婚之後,郁霓裳就休学在家待产。
她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空荡荡的屋子里,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