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起了眉头,嘉澍不抽烟的。
连嘉澍有很健康的生活习性,不抽烟不嗑药,酒偶尔会沾一点,曾经,他戏称自己比那些好男孩们看起来更像好男孩。
林馥蓁往抽烟室走去。
在推开抽烟室的门前,她把那位球员说的话当成是嘉澍只是找个地方透透气,直到推开抽烟室的门——
站在门口,林馥蓁用了三秒时间来确认,隐藏在烟雾后面的那张脸的确是连嘉澍。
靠在墙上的人似乎独自沉浸在尼古丁的世界里头,丝毫没察觉到有人进来。
垂头,林馥蓁看了自己脚一眼,那一个瞬间,她双脚居然想起往后移,她不要这样的嘉澍,这样陌生的嘉澍。
再抬起头时,靠在墙上的人似乎回归到她熟悉的模样,伸手,敲了敲门板。
他侧过头来。
关上门,一步一步往那张隐藏在烟雾中的脸靠近。
两人肩并肩靠在墙上,她在等着他把那根烟抽完。
接下来,林馥蓁还发现一件事情。
掐灭烟蒂的动作嘉澍做起来很熟悉。
“什么时候的事情?”她问他。
“什么?”
“抽烟。”
“原来是为了这个……”浅浅笑容气息带着淡淡的尼古丁味:“你就把它理解为这是一种行为艺术,适合于用在某个特定场合上的行为表演,餐桌有六人,这六人中有一位老先生和我聊冲浪;两位和我聊他外孙最近痴迷的游戏;六人中年纪最小的先生结婚早,大儿子今年和我同岁。”
抿着嘴。
“不高兴了?”他问。
又来了,又回到这个讨厌的话题上了,眼睛追随着那缕烟雾,说嘉澍我没有不高兴。
两人陷入沉默。
哨声响起,下半场球赛开始了。
“球赛开始了。”他说。
还是一动也不动。
“还说没不高兴。”他淡淡说着。
她真没不高兴,只是她不知道该如果告诉他现在的心情,然后,嘴一张,那句话就这样溜出来了:“嘉澍,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
他们一起度过十年时间,还是彼此间最为至关重要的十年。
“林馥蓁。”连嘉澍语气充斥着警告和隐隐约约的不耐烦。
他想离开时,她拉住他的手。
“告诉我。”固执说着。
“告诉你什么,我是怎么把我伯父们拉下马来的这些事情?我以为你们女孩子不爱听这类话题。”
摇头:“不是这些。”
“那你想听哪些?”不耐烦的语气现在亦然无丝毫掩饰。
抬起头,看着连嘉澍,蠕动嘴唇。
但——
“给我发出那个奇怪讯息晚上的事情。”这话硬生生卡在喉咙口,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唯有看着他,就希望他能明白,然后告诉她。
然而,她等来带有惩罚性质的吻,美名曰:小画眉,想不想尝尝尼古丁味。
舌腔还残留着他强加给她的辛辣滋味。
那辛辣滋味把林馥蓁呛得咳嗽连连,乘她立足未稳间他把她按在座位上,丢给她一份报纸。
第一时间,三具血肉模糊的躯体跳入了林馥蓁的眼帘。
三具躯体都被让砍掉四肢,即使伤口处做了马赛克处理,但还是惹来她干呕连连,更为可怕的是,这三具躯体主人的眼睛是睁开着的。
是活人。
这是一则刑事类新闻,三名受害者来自于这个区域小有名气的飞车党集团,被发现时这三人已陷入半昏迷状态,从事发地,以及作案手法警方初步判断,这应该是意大利黑手党所为。
勉强压住阵阵不适,抬起头,触到连嘉澍嘲讽的目光。
指着报纸上那三人,说以后他们就开不了车也抢不了东西。
顿了顿,继续:“不是想知道我最近遇到什么吗?闲着无聊,我花了一万欧就让那三人变成那个鬼样子,这年头,黑手党的日子也不好过,干这种买卖居然还可以打折,只要是熟人牵线,买二送一。”
林馥蓁把报纸放回原处,站了起来。
他挡住她:“对了,警方现在还不知道这三位老兄被砍掉的四肢都被放到哪里去了,我想,即使整个法兰西出动全部警力,他们也找不到了,因为它们现在已经在鱼肚子里。”
一把推开连嘉澍。
站在抽烟室门口,胃部翻江倒海。
跌跌撞撞往前,她要打电话给索菲亚,她要让索菲亚接她回去。
卷缩在那个角落处,刚拿出电话,电话就被收走。
现在,林馥蓁已经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个晚上所遭遇的事情让她动不动就像个病秧子,即使每天安慰自己不下一百次,满怀虔诚默念:时间会带走一切,悲伤、恐惧、梦魇终将被冲洗得干干净净。
但,让人愤怒的是,还没开始默念,泪水就先于信念。
一百遍过去,一张脸没一处是干的。
脸深深埋在手掌里,心里开始疯狂想念一个人,既想他又害怕见到他,任凭泪水疯狂从指缝中溢出。
新一轮的默念又开始。
终于等来了他。
看着这些时日疯狂想念的那张脸,心里周而复始:时间会带走一切,悲伤、恐惧、梦魇终将会被时间冲洗得干干净净。
泪眼婆娑中,她被紧紧拥进一个怀里。
他在她耳边频频说小画眉是我不好,我是疯了;说小画眉求求你,就把我刚刚的行为当成是一个疯子的行为,所以请不要生气;说小画眉,我保证过段日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