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可以借一步说话吗?”深夜,和衣躺在毯子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华仪满脑子都是白天看到的场景,正烦闷忽听帐篷外传来小声呼唤,听出是敖呜声音,华仪理理衣服就走了出去。
夜晚的西夷风很大,漆黑一片的四周只有敖呜手持着火把勉强寻得片刻光明,华仪进帐篷取出毯子披在身上,犹豫的扫眼敖呜,见他无所谓的笑着摇摇头,这才用毯子裹住身体在火把的指引下摸黑向远处前进。在二人走后不久,隔壁帐篷内的玄夜也悄悄跟出来,一阵夹杂淡淡腥臭的疾风飘过,隐隐觉察到黑暗中有什么在蠢蠢欲动,连带着若有若无的野兽哀嚎怒吼声一起搅的玄夜有些心神不宁,摇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想法驱逐出去,玄夜望向快要消失在黑暗中的微弱火光,加快步伐追了上去。
“其实你不是真正的二郎神,对吗?”许是试探,许是为了排解走夜路的无聊,敖呜突然漫不经心的来了句。
“啊?”华仪没想到敖呜会看穿,正寻思应对办法没想到敖呜却主动摊了牌:“就像前几天来我们这儿的神君是假扮的一样,纵使容貌相同可那气度风采却是学不来的。”
“这种话若是被神君听见了,你们可是要罪加一等的。”华仪努力模仿着杨戬的语调,一板一眼道。
“我虽然是被九重天流放的罪族可并不怨恨他们,相反还有些感激,若不是因为被流放我也不会从那被欺凌的地狱中活着走出来,和那些人完全不一样!”敖呜声调提高些许,指指身后的黑暗,“自流放之日起我便勤奋劳作,终于成为这一块的掌管者爬到顶端不用再被人蔑视,可这突如其来的瘟疫令我措手不及,还好你来了,我相信你会帮助我渡过这难关的!因为,我们很像。”
“嗯,你若是不追究我的身份,我一定会帮你,因为我不忍心看着病人受苦。”华仪沉吟许久,这才应允道。
敖呜紧绷的身体明显放松下来,揽过华仪肩膀讨好地拍了拍,“有你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
“又犯傻。”一直隐身跟在他们身后的玄夜嘴角扯出一丝讥笑,“到时候可别指望本神君救你。”
不知走了多远终于来到那挂着油灯的帐篷前,远远看去那幽幽灯光如同引魂灯般照亮亡灵归乡之路,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敖呜和华仪掀开帘子走了进去,白天的老阿婆和老头依然在火架前忙碌,看见敖呜和华仪进来礼貌的行了礼,指指已经七窍流血而死的妇人,极为惋惜的摇摇头,“又没救回来。”
“我白天闻到了断魂草的味道,不知这锅汤药是由哪几种药草配制而成的?”华仪蹲下身瞅眼白天还奄奄一息的妇人,见其早已断气多时只得叹口气,转而指指仍咕噜噜冒泡的坩埚道。
“这位是?”老阿婆有些警惕的盯着华仪,眸里满是不信任。
“阿婆,这是九重天下来的大神仙!”敖呜郑重其事地介绍道。没想到老阿婆浑浊眼珠忽然迸发出光亮,摘下兜帽犹如看见圣光般紧紧抓住华仪的手上下打量,沟壑遍布的脸舒展开,喃喃道:“有生之年终于见着了真正的大神仙,瞧这身板这标致模样,哪是我们这些区区地仙能比的哦!老头子,你快来!”
一直在忙活的老头闻言赶过来,老夫妻脸上不约而同地满载迷妹迷弟光辉,绕着华仪直转圈止不住的赞赏。被这种直白热辣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华仪轻咳一声,“那个,请问这锅里是什么?”
“他们感染的都是山魈疫,传闻中活不过两天的瘟疫。”老阿婆无奈的摇摇头,“我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这种这种瘟疫的解救之法,‘佐断魂草、甘草各三两,丹皮、犀角各二两,石膏、桅炭一两,竹叶五两、玄参十两、 连翘黄芩桔梗赤芍研磨成粉每次取服一两不出三日即可痊愈。’可到现在并没有成功过一例,我都怀疑是不是看了假书……”
“断魂草乃y-in毒之草,误食之轻则肝肠寸断重则魂魄消散,这种草怎可能用来治瘟疫!”华仪根本想不通怎么会有人拿断魂草来治病,忽想起断魂草还有另外一种功效……瞬间捂住口鼻想跑出去,可为时已晚,华仪浑身软绵绵的踉跄几步就栽倒在地。
见华仪半天没出来,早就按捺不住的玄夜刚冲进去正好看见华仪倒在地上,正准备抬起他的三个人看见玄夜面色不善的冲进来,急忙放下华仪,“神君,二郎神他身体不适突然晕厥,我们正打算把他送回去,您正好来了那烦劳您抓紧把他带回去罢!”敖呜一脸愧疚的搓搓手,低着头不敢看面露愠色的玄夜。
一把将华仪抱在怀里,玄夜冷冷扔下一句“最好不要让我查到你们在打什么鬼主意。”就快步离开,全然不顾身后三道陡然冰冷的锐利眼神。
祭出真龙甲成为人形发光器的玄夜看着眉头紧蹙的华仪,再也无法强作淡定,回去的一路上总是在想倘若自己没有跟过去,亦或者没有及时冲进去此刻的华仪会变成什么样……后怕的同时又庆幸于自己及时保护住了他,心里顿时平衡许多的玄夜突然停下脚步,把华仪背在身后用仙绳牢牢固定在后背,确保不会掉下来后才祭出玄戟,倒c-h-a入地伴随一圈圈扩散开来的涟漪流光驱散方圆十里的黑暗,而那些在黑暗中蠢蠢欲动的巨兽被强光这么一吸引,狂奔着向玄夜袭来。
“浑沌一只、猰貐一只、饕餮一……不对,这是饕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