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门里跑出一个女孩,羞红着脸也不看路,险些一头撞到她的身上。
女孩的口音有点奇怪,“登徒子”三个字说成“蹬兔子”。
她很想笑,突然,商雨闪在了门边。她立刻咬着嘴唇,“严肃”地看着他。
商雨一瞪眼睛,喝道:“笑什么笑?这是师父定的规矩,你以为我愿意?一个一个都来占我的便宜!”他好看的剑眉拧成一团,气哼哼的模样十分可笑,好象受了非礼的人是他。
这个主意居然是师父吩咐他的?为何?司恬不敢问,只是想笑。因为商师兄被那女子拒绝了好象很没面子,脸色很不好看。可是,他难道不是占了人家女孩子的便宜么?怎么能说是女孩子占他便宜?这么一说,将她也包括里面了,真是有点不讲道理,她还很委屈莫名其妙将初吻给了他呢。
他冷着脸将一张大告示贴在山门上。
司恬一看,只有四个字:招徒结束。
商雨扫了一眼她,眉梢一横,又是一哼:“去,把山门里仔细打扫一遍。”说着,他关上山门,悠闲潇洒地离去,临走时还对她瞥了一眼,颇有点威胁的意思。
她只好在院落里的角落里找到笤帚,将七层庭院都仔细地扫了一遍。
扫到第七层庭院的时候,她格外的小心。这是邵培的书房和居处,他好象是个爱静的人,她生怕打扰到他,轻手轻脚地努力不出声响。
门轻轻掩隐,小轩窗洞开。窗前是一片竹林,清风扫竹叶,飒飒微响如环佩铮然。
她轻轻放下扫帚,正要穿过侧门回到后院的朱雀院。忽然听见门咯吱一声。
邵培站在门口,淡淡说道:“司恬,你过来。”
司恬应了一声,踏进房间。
邵培倒了一杯茶水,抿了两口,然后点头示意司恬在椅子上坐下。
司恬略有些拘谨,浅浅地只坐了半边椅子,双手垂在膝上。
邵培的目光冷静而深邃,依旧是寒光凛然摄人魂魄般的通透,只是随意的一瞥,就让人觉得冷凝。
这是她今天见他的第三面。既然已经被他留在七势门,也在告假时见到了他随和的一面,她已经不象第一次那么的忐忑和畏惧,坦然的迎着他的目光,神情澄静沉稳,似一条不受风云雷动的溪流,缓缓涓涓。
邵培很满意她这样的沉稳和不动声色,稚嫩的面容清雅似静雪,安怡如新月,如一湾清泉,等待云过天碧。在她的身上,没有一个十四岁女孩所惯常见到的扭捏和青涩。
“本门有四个派系,青龙、白虎、玄武对武韬、兵器、暗器都要研习,朱雀不学武功,只要精通医理就可,对制毒也要有所涉及。”
司恬看着他,静静等他说下去。
他很满意她的反应,林西燕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眉梢动了动,似乎有些惊讶和不愿。而她,没有丝毫的神色微变,眼眸依旧晶透澄澈如琥珀。
他自己打断了自己的话题,情不自禁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留下你么?”
司恬轻轻摇头,为什么她不需要知道,她只要知道这个结果就行了,一个人在复杂的局势里知道的太多,打探的太多,其实是在给自己挖坑。绿草掩映下一派平坦旖旎,也许那一天就一脚踏了进去,将外表所有的光鲜砰然打碎。
邵培唇角微翘,带了丝赞赏:“一是,你够有耐性,二是,你足够诚实,三嘛,就是,你亲了商雨。”
最后一句话,司恬听了立刻脸色通红。邵培俨然无视她的尴尬,也不详细解释缘由,继续说道:“我有要事要下山一月,你身为朱雀,武功不必强求,学会本门的一个招式即可。明日起,我自会让商雨教你和林西燕。等我一月归来,希望你和林西燕都已学会,然后开始学习医理。”
司恬不卑不亢地点头称是。
邵培喝了口茶,道:“你去吧。”
司恬退出他的书房,照原样轻轻掩好他的门,穿过回廊到了后院。
七势门这么安谧,大出她的意料。堂堂七势门,就只有这么几个人么?那又为何七势门的声誉在大梁如日中天,令人敬畏?而邵培的收徒又貌似很简单,连通常的拜师礼都没有。他的做派实在很特别,象他这个人一样,充满了神秘。
欺 负
回到朱雀院,司恬进门就愣了一下。
林西燕在院子里拿了一把长刀,上下挥舞。
司恬并不懂武功,但她也能看出林西燕挥刀并无章法,每一刀都是乱砍乱挥,气势凌厉,阴风沉沉。她不知道原来林西燕还会一点武功,她以为和她一样只是粗通医理。
林西燕一眼看到她,立刻收了刀。她的眼神冷淡而傲气,不过脸色略显绯红,比上午见到时多了些少女的明丽。
司恬友善地笑着:“原来你会武功啊。”
林西燕却冷冷道:“这点皮毛根本不能叫会。能杀人,不被杀,才叫会。”
她的话又直又呛,象撒了一把辣椒末过来。司恬尴尬地笑了笑。她已经自觉自己不象个十四岁的少女,而林西燕好象比她更加的阴郁,似乎有点难以相处。
司恬只好继续笑着和她搭讪:“我是腊月十五的生日,刚过十四岁,你呢?”
林西燕却不说自己的生辰,只道:“那你应该叫我师姐。”
司恬很爽快地叫了一声“师姐”,笑眯眯地带着尊敬。林西燕的脸色立刻好了一些。
司恬又甜甜地笑着:“师姐比我早来,还请以后多加关照。
林西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