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在找她,也应该往江下而去。三年了,他应该早已和裴云意成亲,也许连找都不会找她。她淡然一笑,觉得自己多想了,现在她过得安稳宁静,也绝没想过会和他再见。
她领了儿子起身,和母亲回到了城里。到了胭脂铺,司恬先下了马车,席然带着司尚去买菜。
司恬在店铺里待了一会儿,这才回家。走到大门口,她怔住了。几个人牵着马站在庭院门前的槐树下,为首的那一位竟然是齐扬。
此刻重逢,恍然如梦。她呆呆地看着齐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会找来。
齐扬长长地叹了口气,咬牙看着她,“司恬,你让我们好找。”
司恬心里一慌,强笑道:“好久不见,你找我有事?”
齐扬跳着脚道:“当然有事。大师兄快被你整疯了,你知道不知道?”
已经三年没有人提过这个名字,现在她的耳边如同忽然响起了一声惊雷,她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平静无波的心里又起了狂澜。
“司恬,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何突然不辞而别?大师兄将江下周围快翻了十遍,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怔怔地沉默着,心里酸涩苦楚,却没法说出原因,“他找我做什么?”
“嘿,司恬你怎么回事?你不是和大师兄定了亲吗?大师兄等着和你成亲呢,你突然没人了,生死不明下落不知,差点把他急死。”
“齐扬,是他让你来找我的?”
“是啊!他不能一直留在大梁,只好派了无数人到处我,七势门的人、仓澜的人,闹得人仰马翻。”要不是商雨一直派人留意着展家,要不是查出展鹰的家书来自平安县,谁又能想到司恬会在这里呢?
司恬略带酸涩,冷冷一笑,“不必了。你回去告诉他,我生活得很好,已经嫁人生子。”
齐扬高声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已经嫁人生子了。”
齐扬瞪着眼睛看着她,难以置信。
“真的,我娘带着儿子去买菜了。你先走吧,不然我夫君一会儿看见一个男人在我家门口,怕是要不高兴。”
齐扬怔怔地看着她,觉得她真的变化很大。如今的她,神色坚毅、成熟妩媚,还带着一股泼辣劲儿,和三年前腼腆内秀的那个女孩儿判若两人。她和大师兄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大师兄一头雾水不明就里,而她又不肯明说。
齐扬只好悻悻地告辞,“既然你嫁人了,那我就回去告诉大师兄,以后也不必再寻找你了。”他牵了马,对身后的侍从招呼一声,径直就走。
司恬看着他这样来了又去,心里十分抱歉,忙道:“齐扬,对不起,我该留你吃饭的,但实在是不方便,来日我一定弥补。”
齐扬大度地笑笑,“没事,没事。”
司恬看着他的背影,幽幽叹出一口气。齐扬若不是商雨派来找她的,她一定会好好地挽留他到家里做客,然而,他却是代表着商雨,不单是她的三师兄了。
七势门的一切都成过往,梦里偶然记起,醒来只是悯怅。她呆呆地站在门口,半天没有开门进去。
“你怎么不进去?等人?”她回头一看是展鹰,展鹰身后跟着两位农夫模样的人,拉着一车柴。
司恬愣道:“这是做什么?”
展鹰打开了院门,道:“来,把柴卸到院子南角。”
“买这么多柴做什么?”
展鹰拍了拍手上的浮尘,道:“过些日子我就回东都了,将你们需要的东西先安排安排。”
司恬心里一暖,嘴上却道:“有银子还怕买不着吗?你一下子弄这么多。”
“这不是省心了么,能烧到明天开春吧?”
司恬无精打采地于笑了一下,沉吟了片刻低声道:“展鹰,这段日子你先别走,我有件事想让你帮忙。”
“什么事?”
司恬有点难以启齿,一狠心豁了出去,“万一有人问起你,你就说……就说和我是夫妻。我是说万一。”
展鹰的脸立刻红了,吭吭哧哧道:“为什么?”
司恬的脸也有点红了,低声道:“因为有个故人找到了我,我说自己已经嫁人了。”
“司尚的父亲?”
司恬摇头,“不是。”
展鹰松了口气,“不是,你紧张什么,成亲是嘴上说说就成的么?我可不能坏了你的名声。”
司恬横他一眼,“你不答应,是怕坏了你的名声吧?”
展鹰挠头,“司小姐,你说男人的名声重要还是女人的名声重要?”
“委屈你几日,回头将胭脂方子送你。”司恬说完,也不管他答应不答应,转身进了屋里。其实她也不确定商雨还会不会派人再来,先和展鹰打声招呼,万一商雨派人再来,她便将展鹰拉出来挡一挡。
她坐在屋里心里很乱,回忆擅自涌了上来,如春风乍起,樱花纷纷,美丽如画,却易散又易碎。她闭上眼睛,长长地呼吸,想将那些念头都压下去,可惜不能。她又睁开眼睛,倒了茶水,一口气喝了三杯,想将念头压下去,仍旧不能。
她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慢慢踱步。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接下来的几日奇怪得很,齐扬没有再来。日子一如往日,流水潺潺般缓缓而过,她的担心好像是有点过了。
齐扬那天找到司恬,一见她面冷声厉,又说自己已经嫁人生子,顿时觉得不宜打草惊蛇,便假装告辞,偷偷在县城里找了客栈住下来。这几天他也没闲着,一面让人紧紧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