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那个鼻涕虫吗?”
那护卫被她夹住了脑袋,不住抖动,两手一起去掰,却怎么都掰不出来,只得弯着身子被白茫夹着,沐云泽弯了头也看向那脸色开始泛红的白衣女子,恍然道,“我说怎么这么眼熟,真的是啊,十几年没见,都认不出来了。”
“你,你们两个是什么人?”那白衣女子早没了之前的风度,会叫她这个绰号的,没记错的话就只有那两个恶霸,那个贯穿她童年的噩梦。“沐,沐云泽。”
“果然还记得嘛,钱丞,你现在住在湾镇?”
钱丞想死的心都有了,刚才她开口叫白茫十三的时候就该想起来的,还有谁会叫这个小名的,她居然还公然地看上了沐云泽的男人,她只觉得自己浑身从头到脚都发凉了。
“你们慢慢用,我们已经好了,就先走一步了。”她挥手就招呼自己的人离开,快得江釉一阵好奇,想知道沐云泽和白茫小时候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人身摧残,竟然怕成这个样子。
“这么快走干什么,我还想和你叙叙旧呢。”沐云泽朝着她的背影喊道,江釉看得分明,那道原本fēng_liú潇洒的白色背影明显加快了脚步,怎么看都是落荒而逃。
那伙计带着人过来的时候,就发现隔壁的雅阁已经空无一人,只在桌上留下了两锭纹银,虽然奇怪,却也没有多问,收拾干净了这边的雅阁,开始上菜。
松鼠桂鱼终于上了桌,粉青舔着唇,沐云泽这次坐到了江釉身边,替他满了一小杯杏花香,“你真的会喝酒?”
“一两杯还醉不了。”他接过来,又问道,“刚刚那个女人到底为什么这么怕你们?”
“她叫钱丞,她娘亲和我娘是同年中举的贡生,我娘那个时候上锁柳镇当县令,她带着女儿来看我娘,当时刚过了清明,我娘带着我一起,陪她们上了云泽庄。”白茫笑了一声,“她实在太臭屁,我和阿泽看不过去,小小地教训了一下而已。”
看刚刚的样子,只怕不是什么小小的教训,江釉没再问下去,白茫又道,“我估计她娘应该也被调配到附近当官了,回头问问老娘,看看是在哪里。”
鱼身上的肉都被开好了菱形刀纹,沐云泽见江釉没有动作,筷子伸进去一戳一拉,半个鱼肚上的肉都进了江釉的碗。
“老大,不带你这么偏心的。”
“你也要?”沐云泽两根筷子一夹,松鼠桂鱼的鱼头本来就是接上去的,和鱼身骨肉不相连,她站起身把整个鱼头拨进来明嘉木的碗,“我够公允了吧。”
江釉夹了一小块鱼肉送进嘴里,鱼肉软嫩,脆皮香酥,最妙的是那酱汁,果然是酸甜恰到好处,难怪说要被列为湾镇第四绝。
第三道茶之提亲——大公子酸结解清
因为之前买的粽子在客栈里被一场大火一烧,估计已经成了焦灰,江釉重新上万芳斋买了十个蛋黄肉粽,回锁柳镇的时候已经是那天傍晚黄昏,夕阳正挂在岭南山头,就要下去。
他要回北镇,沐云泽一直送他过了合掌峰下的那条路,路边的鱼塘已经基本上了规模,之前挖鱼塘挖垮的路也被修补好了。江釉想起那天她在大雨中突然出现的样子,其实浑身湿透甚是狼狈,忍不住掀开马车的车帘看着路边的鱼塘轻笑。
“你笑什么?”
沐云泽骑着马走在马车的一侧,正看到江釉的笑靥,他调回视线看着她,“你不用送了,再送我都到家了。”
“我去提亲怎么样?”她像是突然想起来,顿时满脸兴奋,“我怎么早没想到,刚回来的时候就该让她们先回去给我准备起来。”
沐云泽现在屁股上就像是被烧了一把火,浑身都是劲,拦都拦不住,她拉着马头转过身,又回头朝江釉挥了挥手,“你等我,我明天一早就来。”
他没来得及叫住她,只得摇头看着她策马远去,然后回到马车里对粉青道,“她不是一晚上没睡吗?先是赛龙舟,之后在听枫楼还闹了那么久,我怎么看她一点都不累的样子?”
“要我是个女人,我也不会累。”粉青嘟囔了一声,江釉没听清楚,又问了他一声,他笑道,“大公子,能把你娶回家去,她怎么可能觉得累?不过提亲要准备不少东西,她一晚上能弄好吗?”
“很麻烦吗?”江釉有些好奇,他只是笼统地从书上知道三书六礼的大概,聘礼到底是怎么准备的,倒是没见过,也不太清楚。
“那也不至于,倒是请期过后准备嫁奁的时候会更麻烦些,但那些都是媒人馆的事了,现在纳彩、纳徵也就是过大聘,聘礼只要有最基本的六不缺便好。”
“哪六样?”
“金玉钗物为两样合一,酒一坛,雁一双,不过现在都是用鹅代替,布匹成双送,最后是茶一罐。”
“好像也不多。”
“嗯。”粉青点头,“何况她们家茶叶管够。不过这来提亲总得要一个媒人,现在媒人馆都关门了,一大早也不会开啊,她上哪里找去?”
江釉靠在了身后的垫子上,伸手掩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笑道,“关没关门,对她有差吗?”
粉青也笑了,没多久到了江府,江釉吩咐人送了粽子到厨房,明日再蒸熟给小二公子和家主主君送去,因为有些疲惫,于是早早地洗浴上了床,床头小几上烛火晃动,他半靠在床沿,手里抓着一本红色的小笺,只有两三寸宽,比普通的书页要小了一圈。
这种纸张上本身带有浅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