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染略有尴尬,躬身道:“夫人请讲。”
“府中可有存药理医书之类?”
“应是有。”
“那麻烦秦先生了,帮我准备一些,让方愈送来既可。”
秦染略有不懂,斟酌了片刻,又问:“恕秦染多嘴,夫人要这些医书作何用处?”
我淡笑:“我要随将军出征,需要这些。”
秦染一怔,忙抬头:“夫人随行?这怎可使得?”
我转眸:“我问你,你们将军此去中山之地,为的是何?”
“这……”
“为剿中山王李渔,顺便请出李哲。”我嘴角扯了抹轻笑:“秦先生放心,若是你们将军都允了,可见,我不是毫无价值,这其中道理,你又怎会不懂?况且……”
我顿了顿:“秦先生当初徐庄县一箭三雕之计里,怎会没有把我算进去?吊着二公子的胃口,引着世子的兴趣,国主面前还要演下一出忠贞戏码,你可一一得到,但你可知,将军大人比先生您想的更多,他懂什么叫愿者上钩。”
“请夫人指教一二。”
“他用一个广寒宫看清楚一件事。”
秦染仍旧不懂,眉头紧蹙,追问:“夫人说的是……”
我软笑,看得他微惊,额头生出凉汗:“我便是那个最好的饵。”
秦染闻言,微微低头,不知所言。
“也无妨,这乱世之秋,人人只为安身讨活,江欲晚走的越高,于我也好。你且放心,无双郡主最终会平平安安的嫁进将军府来的,我自有我做小的身份和姿态,自问我不见得比先生聪明,却也未必比先生愚笨,该所处,该所为,我心里清楚。如下这般交待,先生可是放下心思,不再苛责于我了?”
秦染再拜:“秦染从未小看过夫人才智,只是曾经鼠目愚钝,误了夫人的意思,如今夫人敞开天窗说亮话,秦染自是一清二楚。这里秦染再次感激夫人助将军大业所为,日后也定当竭尽全力帮夫人达成所愿,秦染言出必信。”
秦染退下之后,沉香觉得蹊跷:“小姐,您曾经到底要着秦先生帮什么?”
“离开江欲晚,退出江北。”
沉香递茶过来,瞪一眼门口,愠怒道:“这人怎生是这般咄咄逼人,您自是帮了将军,
我敛目,接过茶杯,浅饮,抬眸之际,望向窗外浅辉如霜,冷声道:“他只想到我心高气傲,受不了那般言辞,许是他看错我了,达成所愿?又怎是他有本事帮得了的,这人未免太过孤傲自信了。”
江欲晚回来时候,我仍在看书,等他走近,顿闻得一身淡淡酒气:“还在看书?手都伤了,早些休息才是。”
我未抬头,轻声道:“你且先喝点莲子羹,沉香冰镇的,我不困,再看一会儿。”
“重沄……”江欲晚走至我身边,倾身,俊脸贴的极近,一只手掠过我发间,将碎发掖至耳后,呢喃轻语:“真好,看你这般待在我身边真好。”
我抬眸,嘴角带些许笑意:“曾经在京郊时候,曹潜问我,可否留在军营里跟着大夫学着医术救人,我不肯,现下想来,确是件再好不过的主意。”
“如何?”他越靠越近,薄唇划过我耳边,掀起一阵阵痒意,酥麻感掠过皮肤,我闪躲,他却很快跟上来:“你说说看。”
“你可娶无双进门,我甘愿做小。”轻语吐出,颈间人的身形一定,他抬起头,玉颜带了抹古怪神色,不见愉悦之色,倒是似乎染了冷意:“我可该高兴你这般大度谦让?”
“你若知心有亏欠,便不要扔我在这高墙深院之中,我宁愿做小,成全你大业,成全你野心,也希望你能成全一介妇人的卑微心思。”眼色恍恍,不知是谁瞳中濯濯流波映进谁的眸中去,面前男子瞳仁里幽深一片,似暗夜深海般沉寂而广远,可我却能从中看出一丝微弱而几欲隐藏的些许暖意,可那是为谁?
心意顿生惶然,却霎时惊醒,有些急欲收回眼光,故作冷静:“你可知我说的是什么?”
修长白皙的手,拂过我脸颊,虽含情脉脉,却也难免染了情/欲之色,凉唇贴着我嘴角,似情人呢喃轻语,软糯的很:“不离不弃,我承誓。”
余暖渐凉,裹在胸怀之中,让人坠坠,我垂眸,不漏痕迹婉然倚过身体,错过那濡湿唇畔,窝在他胸口,急急阖了眼,胸口之中,只剩下大力的心跳声。
“若你这般待我,我又怎会让你失望?真可不离不弃吗?若是真的,那便带着我一起走吧。”
凉意从唇畔滑向颈项,他细细啃咬,声色含糊。我欲躲,他却执拗不允,再退半分,他便攻池掠地,步步为赢。手掌游移在身体之上,隔着意料轻轻揉捏,只是稍不留神,便衣衫半解,肩膀一凉,黑袍滑落肩下,露出衬里的肚兜。
饶是再淡定不惊的我,也顿时面生火灼,我伸手揪住衣带,犹有抗拒,却又怕江欲晚这
等九魂十窍的城府一眼看穿,我若还有一丝机会可转被为主,那便是只有一途。
手微松,却是不甘不愿,对于江欲晚的感情从来只能埋在内心深处,不可给,是因为深情如水,可覆水难收,我再不愿谋得那些游走在心尖之上的情爱,够了,也累了。
而他,又岂是良人,不过是彼岸繁花,开往生路上,与我花叶不相见的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