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着眼前的人,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人是宋剑桥,那个曾经纯情得把一张讲座的票塞给我就会脸红的宋剑桥?
明明清楚知道自己不喜欢对方,面对她的主动靠近,偏偏要顺水推舟地玩下去。
一时高兴,顺便说两句情话哄骗哄骗她,弄得她还以为自己终于得到了真爱。
再一时高兴,干脆利用她纯真的感情,顺便诱奸一把,坦然觉得对方为爱情献身?而今,厌倦了,玩腻了,就说不要她,说自己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逼得她伤心欲绝,情愿以死来结束失恋的痛苦。这个男人,如此恶劣地玩弄别人的感情和身体,还敢理直气壮地说自己不是始乱终弃,真正是无耻到极点!怎么会是我认识的那个宋剑桥?我正发怔时,宋剑桥猛地转向我,眼神像尖锐的刀刃,夹着厚重的寒意刺过来,“杜辰薇,不要装成一副吃惊愤怒的正经人模样。你想说我无耻就说吧。
我再无耻,也不会像某些人,表面上是端庄善良的淑女,假惺惺地对谁都很好很关心,其实骨子里银荡成性、不知廉耻,做的事更是一件比一件肮脏下贱。”“宋剑桥,你把话说清楚!不要血口喷人!”生平第一次,我听到别人用这样恶心的字眼来指桑骂槐地说我,热烘烘的火气噌噌地蹿上胸口。“说清楚?”宋剑桥上上下下扫视着我,忽而极暧昧地压低声音,“说你和你那位怎样的霪乿放荡,还是说你是怎样耍尽手段得到去pr的机会?”我昂然迎上宋剑桥赤裸裸的审视目光,“我和李哲怎样是我们的自由,不关你的事!至于去pr,不是你希望的吗?你自己也说过,你爸爸看过我的论文,说写得很好。”“是啊,你要怎样是你的事,关我什么事!”
宋剑桥恶狠狠地望着我,有些失控地大笑起来,“杜辰薇,你既然自甘下贱,就不要摆出一副贞静纯洁的模样来骗所有人!”“爸爸说你也许是他这辈子最得意的弟子,最得意的弟子,真是至高的评价呀!从前我还傻到为你高兴,以为爸爸看重你是好事。其实是什么,你以为我到现在还不知道。”
宋剑桥咬牙切齿地一句句说着,眼睛都有些红了,“我问你,爸爸即将在《udv你的名字写在‘第二作者’一栏里?一个硕士生的名字,能登在国际性学术刊物上,也算咱们系头一回了。”“再有,季洁出事,系里要你辞职,爸爸凭什么一个劲地帮你讲话?季洁的妈来闹成那样,爸爸还说你年纪轻,处事不周是难免的,说相信你有能力把季洁的事完满解决,要系主任再给你个机会!杜辰薇,长得漂亮是你的资本,你就用你的身体去换取一切吧。你放心,我不会戳穿你,我只会鄙视你!”
“啪”的一声脆响,我的理智尚在愤怒震惊中没回过神来,我的手已狠狠给了宋剑桥一个耳光。手心热辣辣的,痛得厉害,可胸臆间堵得更难受。
我一直以为宋剑桥最近不理睬我,是因为我和李哲那次的亲密刺激了他。
我一直以为宋剑桥本性敦厚,是不失赤子之心的至诚君子,是可以做朋友的那种人。却原来,我错了,大错特错!
这个男人,自始至终,就是用龌龊的眼光在看待一切,揣测一切!他竟然凭着看到的一点点事,就胡思乱想,暗指我和宋薄引有染,诬蔑我是用身体换取了去pr的机会!这样的人,怎么配做我的朋友!宋剑桥手扶着腮帮子,直勾勾地瞪着我,仿佛极不甘心。
我攥紧拳头,仰着脸冷冷回视。
门外,清脆的上课铃声突地响起,刺激着我的耳膜,让我猛地清醒过来。
此刻意气用事,于事无补,还是摆事实、讲道理是上策。
想到季洁,我深深吸了口气,“宋剑桥,怎么说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我希望你能尊重别人,也尊重你自己。”“有些事,我根本不用向你解释交代,不过我还是想说一次——只说一次。”
“你听好。
第一,你爸爸将在《udview》上发表的文章,从头到尾都是我写的,是你爸爸硬要帮我推荐发表、硬要占据第一作者的位置,这件事你可以去你爸爸的电脑里查证,相信里面还有我上学期末交的论文第一稿。第二,是我恳求宋老师,帮我跟系主任说说,让我继续留任辅导员,因为我想帮季洁重新站起来。我想证明自己是称职的,同时也证明你爸爸推荐去pr的人没错,证明宋薄引的学生是有能力、有责任心的。第三,我和李哲那天是有些荒唐,但这不需要你做道德家来评判。
你如果看不顺眼,可以骂我,但不能否认我的人格和品行,再胡乱给我安上罪名,否则,我会告你诽谤。”
宋剑桥咧咧嘴,微微低了头,眼神变化不定,也不知到底听进去多少。
我再接再厉,“季洁现在出院在家,情绪很不稳定。
她一直都不肯说出你的名字,不肯告诉她父母你的事,就是怕他们闹到系里来,影响你的前途和名声。她这样维护你、处处为你着想,我不信你真的一点良心都没有,连去看望她一下都不肯。”“我认识的宋剑桥,绝对不是个以玩弄女孩子为乐事的无耻之徒,而是个专心研究学术、富有灵性、文采斐然的师弟。”“杜辰薇,不要讲得这么虚伪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