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强之下,终于练了一项本领比我强——在睡前唱歌哄宝宝睡觉。通常只要他随便哼几句,小家伙就在里面不乱动,慢慢入睡了,令我大为佩服。
最终我们得出结论,在生活中,分工明确、各展所长是很重要的。
日子很惬意,唯一郁闷的是,李哲对那段日子为何失去联系的事,始终语焉不详。
我问他,为什么苏三在克利夫兰的旧同学去clevelaic的整形外科问过,说他们的住院病人名单上没有l。
李哲就无辜地眨眨眼,说他的名字是j。
等我再问,怎么一个骨科矫正手术会费时这么久,他却只是沉默。沉默,是不想说谎,不想骗我。那么,还有什么是不能坦白告诉我的呢?
每每想到第一次见婆婆时,婆婆那句“他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我就有点心神不宁。找了个机会再问婆婆,婆婆却始终在打太极——“有些事,阿哲亲口告诉你比较好。”
就这样,绕了一圈,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其实仔细看看,李哲和去美国前确实有点不同。他消瘦苍白了许多,嘴唇的颜色仿佛都淡了,不知是不是怕伤了宝宝,也没从前那么喜欢拉我一起洗鸳鸯浴、一起做运动了。
对着明亮的落地镜,我学着柯南,“杜辰薇,不要胡思乱想,不管发生什么事,真相永远只有一个!相信自己就好!”
维东仿佛自撞车起,就开始走霉运。
出院后,先是锦世华庭一期遭业主联名投诉,说是卫生间漏水、部分墙体和地面出现裂缝等,怀疑是楼盘地基有问题,这一投诉被市质监站调查。最终协调的结果是要求维东公司于一个月之内按业主反映的六条问题整改到位,符合质量要求后,再经验收交付业主。
没几天,又有业主在网上发消息,说是在建中的锦世华庭二期高层的承重柱里出现了不少空心的蜂窝,墙面地面还出现了外露钢筋的现象,墙拉结筋也没有按国家规范做。
不知怎么,又牵扯出今年三月的事。当时,锦世华庭二期工程发生过塔吊倒塌事故,坐在吊机里的驾驶员被摔出约十米远,虽经医院奋力抢救,最终还是不治身亡。
一连串的事,在晚报的房地产版上作为负面消息登出后,许多业主甚至聚集在售楼处门口要求讨个说法。结果,锦世华庭二期被市建委发文停止交付,并进行大幅度整改。好在s市楼价飞一般飙升,比投资股市还赚得多,业主还没闹得太厉害。
听哥哥说起这些事时,我倒不担心。他们公司的楼盘,我做维东私人助理时都去看过,建筑质量基本上没什么大纰漏,相信不过是多费点钱重新整修,这些风波很快会过去。
然而,事情远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这天和李哲一起,到老妈那儿吃晚饭,正碰到哥哥和婷婷。饭后,哥哥找了个机会,拉我到楼下散步。
“干吗神神秘秘的?”我笑哥哥。
“我打算辞职,这几天在找工作。你也顺便问问亲家那边,有没有什么好的介绍。”哥哥直说了。
“辞职?不是干得好好的吗?”
哥哥瞥了我一眼,慢吞吞地说:“那是表面情况。公司随时可能宣布破产。”
“怎么会这样?”事情居然这样严重?我拧了眉。
“你也知道的,公司去年在崇明岛标了一块地,早前已经开始动工。上个礼拜收到上面通知,说那块地离东滩自然生态保护区太近,影响附近的生态环境,要求工程暂时搁置,等进一步研究后再行通知。”
“啊?”我吓了一跳。
政府的“进一步研究”,一向是个弹性很大的说辞,研究个两三年也不奇怪。崇明岛那块地,买时是每亩七十万,共一百七十亩,工程动工什么的又费了一千多万,也是说维东公司已有近一亿三千多万资金花在那块地上,而那块地在未来两三年内是毫无收益的。虽说崇明岛的地皮价格在不停地涨,把地转卖出去也有赚的,可既然工程开了个头,政府又说不能开发楼盘,一时半会儿的又有谁会接手呢?
哥哥在凉亭里坐了,“锦世华庭一期二期出了问题,当然要拨两笔款子及时处理。不巧,陈瀚生他家老爷子无缘无故说要退股,又有两个股东跟着要求退股。这几下一来,公司的流动资金差不多就耗干了。”
“公司前年在工商银行贷了一亿五千万,这个月到期,还有笔建设银行的两亿年底到期。妹妹,你算算,要是银行不肯通融,不肯把债务延期,到时候就要把楼盘全抵押了。万一再出点什么问题,恐怕公司只能宣告破产了。”哥哥感慨着。
我半天没说出话来。就算公司破产,我相信维东也不会倒下。
可这公司,虽然起初是用了些他爸爸的钱,但到底是维东亲手打理,一点点逐步壮大起来的。难道现在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兵败如山倒?让这么多年的心血化为乌有,一切再从零开始?
“妹夫对维东应该没什么好感,所以我才拉你出来说话。我想早点找份稳定的新工作,也安心些,毕竟你嫂子也快生了。”哥哥“啪”地打燃打火机,又想抽烟。
我忙夺下他手,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烟抽多了对身体不好。”索性连打火机一起拿过来,“这个我帮你保管。”
哥哥抬眼看看我,笑了笑,不再说话。
哥哥自从那件事后,人仿佛变沉默了许多。现在婷婷在家待产,每个月必须支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