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才二十五年……”其实我不想这么说的,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还是这么说了,说着刺激着她的话。
她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之后又重新挂起了笑容:“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好吗?我想,跟你们谈谈。”
她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我,又看着阿强,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她或许是知道我们的关系了,请我们吃饭?莫非是鸿门宴?呵,这个时候来使用母亲的权利不怕太晚了吗?
“好啊,到时候见。”我站起来做出送客的手势,脚步却没有挪动的意思。
“那晚上我订好饭店告诉你。”她好像有一丝受伤,但是很快又微笑着对我点点头。
我等着她的到来是想让她跟我解释为什么离婚,为什么不来看我,但是她轻飘飘的两句话就结束了今天的谈话让我有一种重拳锤在软棉花上的无力感,让我很是泄气。
阿强送她离开了,回来的时候没有跟我说些什么。
对于晚上的正式见面,我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已经可以很平静地面对她,从点菜,到上菜,到吃饭,聊了许多可有可无的话,没有一句是我想知道的。
我渐渐地失去了迂回的耐心:“您是打算就这样吃这顿晚饭吗?您应该很清楚我想知道什么。”
她优雅地放下刀叉,用餐巾拭了下嘴角:“我回来看过你。”
我咬紧了牙齿,直直地看着她。
“那时候我好不容易才跟他离婚,我不想再跟他有半点牵扯,所以,我只能连你也避而不见。”她的神情出现着慌乱和哀伤,“我偷偷看过你几次,但是没敢去见你。”
“呵,既然不想和我们有牵连,还说什么偷偷看过我?”我靠坐在椅子上,目光里不无鄙视。
“他就是个魔鬼!多看到他一眼都会让我窒息。”她突然情绪激动了起来,而后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可他是他,你是你。你是我的拼了命得来的宝贝,我怎么舍得你!”
“说得那么好听。”我被她的话气笑了,“不舍得?最后不也是跟另一个男人结了婚,生了孩子么!”
“你知道?”她震惊过后竟然带着一丝惊喜地看着我。
“对,我不光知道这些,我还知道你那个孩子需要换肾,你这次来找我是要我跟他配型吗?让我去救你那个千娇万宠于一身的宝贝儿子吗!”她竟然会高兴,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有个所谓的弟弟可能会因为血缘亲情来完成她的心愿吗!
“不是这样的!”她的脸色随着我的话说完以后变得苍白,站了起来着急地解释道:“我不会让你跟他配型的。”
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阿强从门外走了进来,站在了我的身后:“不好意思伯母,偷听了你们的谈话,如果您这次来是抱着这个目的来的,那您就离开吧。”
“沈强?”她一眼就认出了阿强,可见来之前是做足了功课的。
阿强冷漠又不失礼貌地点了点头:“对于您,我是不介意多一个疼爱阿政的人,可是我非常介意别有居心的靠近,尤其介意别有居心的人是阿政的亲人!”
“呵。”她重又坐回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阿政身边有你,我很放心。”
“没错,念念是得了慢性肾衰竭需要换肾,可是已经找到了□□。就算没找到,我也不会让你跟他配型。”她又倒了一杯酒,“当初没带走你是我的错,可是如果时光倒流,我依然会这么选择。”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是爱你的,从你走了以后他一直在忏悔。”我不禁在桌子下握紧拳头。
她搂紧自己的外套,似乎很冷的样子:“呵,爱我?或许是吧。可我承受不了,你不知道他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又多可怕!”
“你不怕你走了以后他对我不好吗?也不担心他会再找一个女人有其他的孩子吗?”
“我怕。”她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可是我没有办法。”
西餐厅的二层今晚没有其他客人上来,房间里更是只有我们三个人,沉吟了许久,没有人说话。此时灯光昏暗,只能看到彼此脸上发丝或睫毛投下来的y-in影,落针可闻。
我能理解她,可我总是意难平,这是这么多年来,每每想到她我内心的痛苦与纠结:“那……为什么他走了以后,你也不回来看我?”
“没有勇气吧。”她的手颤抖着切下牛排。
“既然如此,互不打扰不是更好么。”把手里一直攥着的餐巾丢到了桌子上,站了起来朝房门走去,“你现在生活很幸福吧?我也很幸福,以后还是两不相见吧。”
我很少情绪这么激动,已经摔碎了不少杯盏,阿强站在我旁边任由我发泄,只是小心地护着我不让我受伤,刘姨和张加韩被阿强拦在外面没让进来。
我发泄够了以后,气喘吁吁地坐在沙发上:“她说她是爱我的,可是竟然连见我一面的勇气都没有!”
阿强揽着我抖动着的肩:“她没问我这些年过得开不开心,有没有想她!连这次回来也只是因为要给她宝贝儿子治病才来见我的!我算什么!在她心里我算是什么……”
“她可能是愧疚,不敢面对你吧。”阿强的声音很低沉,抚慰着我不甘的心,“能看得出来,她很想你。”
我点点头,好比和阿强分开的那两年,我也是想阿强的,可我因为自尊而不敢主动去找他;妈妈不来找我,或许就像是阿强说的,因为她的愧疚而不敢面对我。本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