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灭了。
“如果不是太后为出生时的异相所困……可惜啊可惜啊”瞳兮继续状若无心的说道。这后半句她自然不敢说的,但那意思却是很明显的。如果不是她天生的“皇后相”,又怎么会被年老昏聩的先帝娶入宫中,否则以她独孤家嫡女的身份,那后位恐怕早就有了人选了。
“你大胆。”独孤媛凤语气严厉,却底气不足。
“听说最近一位大儒王锡的儒家之论被皇上倍加推崇,里面讲仁、义、礼、智、信,皇上读来必定十分有感触,儒家是最尊崇人伦的。”瞳兮笑得有丝恶毒,仿佛毒蛇的蛇信一般吐入了独孤媛凤的心里。
人伦,这确实是她的心头大病。
瞳兮从一开始就在往独孤媛凤的心里种下那颗种子,那便是“如果她不是天政帝的母后,不是景轩皇朝的太后……”这种如果实在是太过美好。
慕昭文的出现没能激发独孤媛凤的最后疯狂,可是万眉儿加上王锡,总算是成功了。
王锡的忽然出名,自然是少不了令狐尚书的推波助澜,令狐进本来就尊崇儒术,而瞳兮也十分需要儒术的人伦之论。万眉儿进宫,瞳兮算准了她的性子,以及她对天政帝的不同,这种天将的机会,她如果不懂利用,岂不是暴殄天物,老天都会责罚她的。
瞳兮的目的是皇后,那便是后宫的第一人,她实在不喜欢有个独孤媛凤在头上指手画脚,或者有足够大的势力在她背后搞鬼。她,想要平平稳稳的坐在那个位置上。
这个计划其实基本没可能成功,只要稍微有些理智的都知道,失去了太后的位置那意味着什么,瞳兮与独孤媛凤赌的便是戏文里歌颂的爱情。
她不相信爱情,但是并不妨碍别人相信。
(下)
独孤媛凤的事情是瞳兮一直都在算计的,只是九月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需要顾虑,那就是天政帝的生辰“万寿节”。
历来天政帝的生辰都是邀宠的最佳时机,瞳兮很庆幸自己前三年都不用为这事费脑筋,至于今年该送什么礼物,她着实还未想好。初进宫的那年,仿佛她送什么天政帝都是喜欢的。
只是流年逝,早已是物是人非。
“娘娘不是说老爷有一幅前朝智永和尚的《归田赋》么,皇上素爱书法,这图一定能讨皇上欢心。”束帛进言道。
瞳兮也不是没想过,只是《归田赋》也是父亲所珍爱的,一有闲暇时间便会拿出来临摹,瞳兮并不想夺父亲之所好。而且大内还能少了历代名家的书法珍品?
如果用寻常的奇珍异宝,只怕以天政帝尚简朴的性子来说,反而讨不了好。瞳兮简直要头疼死了,对于一个几乎没什么特别嗜好的人,她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讨好。
“娘娘何不亲手为皇上做点儿什么呢?”玄纁忽然开口。“听说太后私下为皇上了绣了一件龙袍。”玄纁一直都是这么爱打听。
“万眉儿呢?”瞳兮有一丝心动了。
“奴婢还没打听出来纯元夫人准备的是什么。”玄纁的脸瞬间暗淡了下来,这让瞳兮有了警觉,以她在后宫的人脉,万眉儿周围伺候的人都是瞳兮一手安排的,可是玄纁居然都没打听出什么消息来,看来这万眉儿确实是个不得不防的人。
“本宫有主意了。”玄纁说的确实有道理,这宫里的哪一样不是天政帝赐的,亲手做的才会更有心意。
天政帝的寿宴是在太液池东边的花萼相辉楼举行的,因不是大寿,所以他只命摆了家宴,仅邀了后宫嫔妃,中午时,在集贤殿已经宴过群臣。
万眉儿破例穿了一袭烟霞紫的宫装,粉色披帛,与群妃中也是鹤立鸡群,她身形本就高挑,柔美中带着英气,即使五官不如瞳兮精致,但是那气势却格外的耀眼。瞳兮见着她的时候,也有种恨自己的美太过精致了。
这生辰上进献礼物,按惯例都是由卑到尊,从更衣到九嫔都献了礼物,不过是寻常的珍宝,到万眉儿进献的时候,她嫣然一笑,拍了拍掌。
有太监牵了一匹枣红色的马进来,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步伐轻盈,让人一见便知是好马,只是并不足以好得在此时先进来。
“总算赶上了呢,皇帝哥哥。这马今日才运进京城来,是爹爹的故人费劲千辛万苦特地从大宛国带回来的。”万眉儿娇俏的说,瞳兮有些呆呆的望着明眸盼兮的万眉儿,看她怎么能那般的明快,这个年纪了还能带着十三、四岁女子的天真烂漫。
那声“皇帝哥哥”是万眉儿所独有的,瞳兮看着脸色苍白的慕昭文,微微颤抖了一下肩膀,脸色决绝,并不望向天政帝。只怕,她和天政帝之间恐怕不仅仅只是她失了孩子这般简单,一定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贵妃妹妹素有才女之称,不如就由贵妃妹妹为皇上解说这匹马吧,省得皇帝哥哥又说我不懂装懂。”万眉儿娇憨的笑着。
瞳兮听到“贵妃妹妹”二字时才回神,万眉儿并没有说这是什么马,摆明了是为难一直身在闺中,足不出户的瞳兮,只是幸好,幸好万眉儿从小就是瞳兮的重点研究对象。
“这似是汗血宝马。”瞳兮也是猜的,这马虽然神俊非凡,但是静静看来,并看不出什么独特之处,她也不过是从大宛国几个字猜来的,何况万眉儿岂能献凡品。“听说大宛国贰师城附近有一座高山,山上生有野马,奔跃如飞,无法捕捉。大宛国人春天晚上把五色母马放在